陳蘇葉當即反駁阿言,說人命哪裡有貴賤。
她說完自知失言,阿言又不是現代人,自然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你可有去處?總不能一直待在死牢裡。”她想着要不然将人帶在身邊算是有個照應。
阿言不在意的擺擺手,拒絕了陳蘇葉的好意。
“我啊!我要替我父母報仇去了。”他擡手抹了抹眼淚,說是天熱出的汗。
陳蘇葉祝他萬事順遂,之後回了新葉居。
阿言盯着陳蘇葉的背影看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沒想到自己漏洞百出的謊言會被陳蘇葉輕易相信。
明明自己之前說真話時也無人相信。
他擔心陳蘇葉,更擔心自己。
陳蘇葉回了新葉居便拿起阿言給的羊皮卷。
上面的事同阿言說的一字不差,說是可疑,更像是定罪。
她不懷疑阿言也是因為洛輕銘就是這種人。
再加上蕭易和她說的種種也并無不妥。
寒星可憐蕭易,因為這些事丢了命。
她看着羊皮卷,腦子裡突然閃過新的想法。
既然蕭易跟寒星,柳瑩和任驕陽他們已經被洛輕銘殺害,那是不是隻要自己能找到他們的保命符,然後死掉再重生,便可以在下一世保住他們的命。
先不說保命符,隻要自己有足夠的籌碼,或者先洛輕銘一步将人送走,就算是進步,失敗也沒關系,她還有下一世,十次百次也沒關系,總會有機會,總會被自己想到辦法。
跟洛輕銘耗下去,跟所有對手耗下去,直到自己赢了為止。
不隻是他們,還有銅錢,玉蔻,香蘭和若凰,所有的人她都要救。
“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把你們都救回來!”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将所有的安神香鎖在櫃子裡。
自己不會再用,不過這些好東西,會給其他人用。
她盤算如今自己雖然是貴妃,但行動依然有阻滞。
換句話說,她想成事還得依靠洛輕銘。
用自己換取機會?她萬般不願,此時還得妥協。
但她不确定洛輕銘對自己是一時興起或是動了真心。
她喚小福子進門。
“你去找孫公公,不需要說太多,隻說此前的蓮子湯格外鮮甜,正巧今日得了燕窩,特意下廚做了百合燕窩粥。”她話說一半,剩下的看小福子自己。
若是連句話都不會傳,以後别想在兇險的環境裡活下來。
小福子對着陳蘇葉行禮,之後去了乾清宮。
可洛輕銘不在,孫德容也沒在,詢問之下才得知,孫德容正候在禦膳房,等着給那位溫妃送碗栗子糕。
他擔心自己等在宮道會被人發現,幹脆等在碧安殿門口,想着孫德容過來便能瞧見。
孫德容是瞧見小福子,同時心裡捏了把汗。
人等在碧安殿門口,生怕溫白荷瞧不見。
他趕緊将人帶到一旁。
“是個不怕死的。”他沒問小福子怎麼回事,猜到是陳蘇葉讓人來的。
小福子說了句蓮子羹,和百合燕窩粥,就被孫德容打發回去。
在溫白荷面前搶人,有幾個腦袋挑釁?他實在心疼這位陳貴妃。
怎麼也不找個聰明的,可轉念一想再聰明也沒用。
招财和進寶,還有慈潔和香蘭,誰不是帶點靈氣,最後又如何了?
這就是命,他得認,他們都得認。
他眼見小福子回去,才端着食盒進門。
溫白荷實在沒心思用栗子糕。
她身上的傷口久久不愈,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怪味。
再加上洛輕銘今日對陳蘇葉過于挂懷,她心裡堵得慌。
直到拿出菌菇湯,她的食欲被再次勾起。
她隻是吃了小半碗,身上便起了紅疹。
洛輕銘宣扁承德仔細給溫白荷瞧病,自己在旁看着。
扁承德到了之後說是菌菇所緻。
溫白荷艱難擡眼,身上的紅疹癢得厲害。
還是洛輕銘抓住她的手,提醒她切勿抓撓。
他呵斥扁承德辦事不利,怎麼讓菌菇湯鑽了空子。
其實心裡清楚得很,這湯要是沒他的吩咐,誰也不敢端上來。
但他好心辦壞事的罪責可不能認。
扁承德趕忙認罪,說自己學藝不精,懇求洛輕銘許他告老還鄉。
“不全怪禦醫,是我自己貪嘴。”溫白荷聽罷,不等洛輕銘開口,自己趕緊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