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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時花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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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越從未見過如此正容亢色的陸一行。

往日即使在行軍打仗的危急關頭,陸一行也能嬉笑打破沉默陰郁的氛圍。

佟越在階下注視着這對新人,而陸一行按部就班地完成禮官提示的儀式,沒有瞧過佟越一眼。

在禦階上、宮檐下,一身紅袍掩蓋了陸一行風發的意氣,在叩拜天地間,陸一行也成了被太後牽制的木偶。

在一聲聲賀詞和一次次叩拜間,陸一行覺得時間如推磨般漫長,把躁動磨平成麻木。他本琢磨着何時才能結束,但在拜天地時,轉身面朝蒼天,陸一行偷瞄了一眼階下的佟越,佟越也擡頭望天,這一刻兩人是朝着同一片蒼天的。

隻是悄然一眼,像窺視了一眼遙不可及的月亮,陸一行匆匆收回目光。

“禮成——”禮官拖着嗓子宣告。

禮官默默擦了把汗,心中舒了口氣——陸一行關鍵時候還算靠譜,可算沒出岔子,不然他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陸一行牽着周惠瀾的手,扶她走下禦階上了鳳攆。

陸一行騎着挂着紅綢的高頭大馬慢悠悠地走在鳳攆前面,他要迎接兩側大臣的祝賀,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分不清是真笑還是假笑。

鳳攆到宮門口便換成了馬車,今日便要啟程回沙雁關。太後和皇帝不便出宮,随行的大臣跟到了會京城外。

“日後,皇姐便托付給将軍,托付給沙雁關了。”周惠江望着馬車頂上的紅綢子,那豔麗的紅色紮得他眼痛。

“太子殿下放心,沙雁關不會虧待公主。”陸一行扯着缰繩回頭,馬蹄在原地打着轉,“各位不必再送,心意我都收到了,回關會轉告給我爹的。”

“郡主。”

佟越顯然還不熟悉這個稱呼。

“元安郡主。”

佟越這才從人群中擡起頭來。

以往陸一行一口一個“月亮”喊得親熱,佟越對上陸一行的目光,那目光平靜嚴肅,仿佛陸一行一夜間成長了不少。

“今日一别不知何時再見,你多保重。”陸一行抱拳,話還未說完他便挪開了目光,勒馬間不再回頭。

陸一行不敢回頭,不敢多看佟越一眼。他怕多看一眼便會後悔沒有能力帶佟越回家。

“陸兄,保重!”佟越看着馬車遠去的背影,遙遙喊道。

周惠瀾遠嫁沙雁關本是闆上釘釘的事,鄭氏父子和姚婉不斷安撫周惠江,但周惠瀾隔着珠簾和團扇在禦階上朝周惠江莞爾一笑時,周惠江更加意識到,自己與皇姐此生更難相見。

“太子殿下,我聽說陸氏父子也是正人君子,定不會虧待公主。”鄭如傑給周惠江倒酒,他瞟了一眼酒桌對面的周惠澤,示意周惠澤也一同安撫周惠江。

自從上次酒樓行刺,周惠澤以身擋劍救了周惠江一命,還把會京城外的中都流民全部勸返,解決了他的一個心頭大患,周惠江便覺得周惠澤這個弟弟做事還算靠譜。

況且周惠澤平日裡不愛與大臣往來,大臣礙于姚太後和鄭氏,也沒人願意主動與周惠澤交好,周惠澤在中都做質子時落下病根,平日裡多在府中休養,不喜聚會和出門,但對周惠江這個皇兄恭敬順從,可謂是召之即來。

周惠澤收到了鄭如傑的目光,附和道:“鄭學士說的在理。陸氏是将門,顧着顔面也不會虧待皇姐。”

“殿下,憂慮傷身,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鄭如傑扶起周惠江走出酒樓。

馬車停在了時花樓。

時花樓是會京數一數二的風流處,各色女子婷婷楚楚,百花争豔,琴棋書畫必有一長。來往賓客魚龍混雜,不乏官員、商賈,鄭如傑就是時花樓的常客。

“鄭公子來啦!”老鸨見鄭如傑進門,便攥緊手絹貼過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姑娘們等您都快等老了。”

“今晚帶了貴客,好生招待兩位公子。”鄭如傑道。

三位穿着貴氣考究,老鸨知道三人都不是尋常賓客。往來者議事、談生意、尋風流的都有,來者皆是客,隻管賺錢,不問來路,是時花樓一貫的規矩。

“栀琴,送三位公子去上等雅間。”老鸨招呼一聲,便有女子款款而來,如弱柳扶風,捏着巾帕低眉含笑,她朝鄭如傑抛了個媚眼,引三人上樓去。

剛進雅間,便聞異香,一女子在百花屏風後起舞,身影落在屏風上的百花間,袅娜生姿,好似随時都要化蝶而去。

“太子殿下,溫香軟玉可忘卻煩惱,今日喜事,你我也該暢快一把。”鄭如傑摟着栀琴,招呼另外兩名女子上前伺候周惠江和周惠澤。

一名女子本欲上前為周惠澤寬衣,周惠澤微擡眸,目光清冷淩厲,他面前的女子識趣地後退了半步,跪坐在距他一尺處埋頭倒酒。

周惠江煩悶,接過身側女子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灌着,那女子頓時手足無措,加快了倒酒的速度。

鄭如傑瞥了一眼周惠澤,他神色如常,絲毫沒有沉醉溫柔鄉的惬意和陶醉。

“擡起頭來,讓公子好好看看你。”鄭如傑拾起桌邊的折扇,挑起為周惠澤面前那名女子的下巴。

那女子羞怯地擡頭,粉面桃腮,楚楚可憐,是個清秀佳人,她嬌滴滴地看了鄭如傑一眼,鄭如傑覺得自己心尖都在顫。

鄭如傑問周惠澤:“殿下,這女子不美嗎?”

“美,”周惠澤目光融在酒裡,“但不夠野。”

世間佳人皮相美得千篇一律,或明豔妩媚,或小家碧玉,有獨特氣韻者少之。

“野?”鄭如傑打量了周惠澤一番,周惠澤自己就生得美,自然看不上一般的美人。但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鄭如傑噗嗤笑出聲,“您大傷初愈,怕是吃不消。”

“還是鄭學士思慮周全。”周惠澤笑道。

“今日酒喝多了,悶得慌,我出去透透氣。”周惠澤退出了廂房。

鄭如傑擺擺手,他正與栀琴膩歪,無暇顧他。

栀琴枕在鄭如傑懷裡,一杯又一杯哄着他喝酒,哄得鄭如傑高興了,從腰帶裡掏出一錠銀子給她,栀琴雙眼放光。

“公子,我還有件寶貝給你看。”栀琴在鄭如傑懷裡蹭了蹭。

“好栀琴,什麼寶貝?”鄭如傑打了個酒嗝。

“公子,我隻給你看。”栀琴嬌嗔,把鄭如傑哄得神魂颠倒。

鄭如傑被栀琴拉着進了隔壁廂房。

周惠江一直不說話,也不要美人作陪,獨自喝着悶酒。他喝得多了,一陣嘔吐感湧上心頭,想吐卻吐不出來的燥熱讓他一把推開眼前礙事的女子,踉踉跄跄地晃到了窗邊,對着窗外幹嘔。

冷風吹得周惠江頭疼,他轉頭時,屏風後的倩影緩緩走出,移步生蓮,她捏着團扇隻露出一雙桃花眼,那雙眼柔情似水,暗送秋波,眼下一點淚痣嬌媚動人。

周惠江難得一笑。

“公子醉了,我扶你休息。”那女子攀上周惠江的肩膀,褪去他的外袍……

周惠澤說是醒酒,其實他沒喝多少。自從那夜見過某人的醉态,每次酒至唇邊,他都不禁想起那句“傷者不宜飲酒”,其實他更怕酩酊大醉後像某人那般失态,那般模樣他每每想起都覺得好笑。

周惠澤尋了個清靜角落,憑欄俯視樓下來來往往的賓客。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剛進門的小公子身上。

那小公子一手負在背後,一手搖着湘妃竹折扇,人進了樓卻不急着喊人陪,而是審視了一圈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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