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寒光一閃,長劍架在脖子上的時候,溫餘還沒來得及溜走。
怎麼又來?
“鬼鬼祟祟偷看,還說不是觊觎我家大人!”啟蟄一臉正氣,背後的賀扶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疑惑。
溫餘心中無語至極,這人怎麼就抓着這點不放了?
“我是看賀大人離席好奇才跟來的!”溫餘解釋道。
誰料啟蟄立刻應道:“你不一直盯着我家大人怎麼會注意到他離席?”
……
溫餘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辯解,畢竟她不想和傻子理論。
“賀大人,您方才說之後要去湖州?”
賀扶看了啟蟄一眼,示意他将劍放下。待啟蟄收劍後退才回溫餘的話:“溫三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溫餘上前幾步,一雙秋瞳盈盈,問他:“可否帶我一起去?”
“你還說……”
見啟蟄又要說些渾話,賀扶無奈道:“啟蟄,回席。”
啟蟄哀怨看了賀扶一眼,隻好不情不願地道了聲是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啟蟄年紀小,冒犯之處,溫三小姐見諒。”賀扶也知曉啟蟄這孩子喜歡咋呼,便替他向溫餘緻歉。
溫餘面上說着“無事無事”,但礙于有求與人,隻能在心中暗暗揶揄:那是年紀小嗎?那是沒禮貌,還喜歡随意揣測别人!
“不過不知溫三小姐為何想與賀某同去?”
賀扶心中對溫餘想要同去一事并不排斥,若是平常案件他自然會欣然應下,畢竟惜才如他,曾能放任這樣一位聰慧伶俐的人才不顧呢?
但念在此事關系重大,她又是女孩子,于公于私,自然也不能讓她趟這趟渾水。
“因為好奇!”溫餘立刻接道。
“好奇?”賀扶輕道一聲,“溫三小姐好奇什麼?”
“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要同我說那些話,還有好奇賀大人……”溫餘一頓,拉足了賀扶的興趣。
“好奇什麼?”
“當然是好奇賀大人這般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舉世無雙的皎皎君子可願意幫小女這顆孤零零的小野草脫困呢?”
賀扶側臉躲過溫餘那頗為直接的目光,輕咳一聲:還真是油嘴滑舌。
“溫三小姐不必這般妄自菲薄。”
見賀扶欲迎還拒,溫餘狠下心來直接去拉他的袖子,又見他沒有立刻甩開便得寸進尺地搖來搖去。
她拖長了聲音,懇求道:“賀大人,就幫幫小女吧,您竟然能幫小女退婚,自然也能帶小女走的。”
“賀大人,您難道就忍心将小女這棵沒人疼沒人愛的小草丢在這裡令人欺辱嗎?”
“賀大人,您難道完了小女昨夜表現的多麼英勇無畏,定然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賀大人……”
一聲聲百轉千回的“賀大人”喚得賀扶耳尖發燙。他自小同師父師兄待在一起,與姑娘家交集本就不多,何時被這般扯着袖子撒嬌過?
“咳,溫三小姐莫要再喚了……”賀扶輕輕将她的手拿下。
“賀某同溫大人說便是了。”最終,賀扶還是妥協了,若是要問是因為溫餘的這番撒嬌還是自己的幾分私心,賀扶自己也不知道。
聽賀扶同意,溫餘激動起跳,喊道:“賀大人最好了!小女對賀大人的崇敬之情如滔滔江水般延綿不絕!”
他輕輕笑了幾聲,無奈道:“溫三小姐下次莫要這般激動了,先去準備行李”
溫餘一臉堅毅:“是!”
等賀扶回到房中,告訴啟蟄溫餘要同去的消息時,他明顯的看到啟蟄的頭發有一瞬的上挑。
“什麼?!”啟蟄震驚道,“大人您不會被下蠱了吧?怎麼能讓那野丫頭和我們同行?”
“啟蟄,禮數。”賀扶端正坐在書案前,手下的筆沒有停。
意識到自己的稱呼有誤,啟蟄不情願地改了口,斟酌用詞後再次問道:“您怎麼能讓那位溫三小姐和我們同行呢?”
“我很好奇,那背後之人為何偏要告訴溫三小姐迦南玉一事,而且她實實在在的與那人接觸過。”賀扶擡手沾了沾墨,又在紙上留下一列工整的小楷。
啟蟄還是不理解為什麼非要帶着溫餘:“可您不是已經派啟蟄查探了嗎?”
“此事,怕是要費很多力氣,與其讓你來來回回的跑,不如直接帶着溫三小姐,還能得到更多信息。”
啟蟄點頭,道了聲“明白”,心中頓悟,原來我家大人是心疼我,才帶着那野丫頭的。
“對了,”賀扶順了順筆尖後又道,“替我向京城傳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