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沒等賀扶阻止,啟蟄就拿劍去挖墳。
溫餘跑上前扯住他的胳膊,道:“我說你有沒有對死者的尊重啊,說挖就挖!”
啟蟄停下動作,無奈道:“難不成我要做個法問問這人能不能挖啊?”
“誰讓你挖了!”溫餘覺得這人就是個十足的莽夫,一天到晚隻知道埋頭沖,昨天的那幾碗飯也是,今天的挖墳也是。
“不挖我們怎麼知道那個唐春為什麼要在這裡分屍啊?”啟蟄說得理直氣壯,“她既然要在這裡分屍,那肯定和這裡面的人有關,我們總得搞清楚這人是誰吧?”
“若是想知道這裡的人是誰,不妨回去問問鎮子裡的百姓。”賀扶面上有些無奈。
哪兒有直接挖别人墳的道理?
“就是就是!”溫餘附和道。
見賀扶發話,啟蟄隻好不情不願的起身,“那些人叽叽喳喳的,煩得很,和他們說話太費力氣了。”
“行了,先走吧。”
賀扶率先轉身離開,溫餘跟在他身後叫了啟蟄一聲,他才慢慢悠悠地跟上。
唐春家門前,衆人還在院中等着,彭母依舊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呆呆地坐在地上,抱着彭昭的頭,任誰來都不放手,很多人都覺得吓人,又見她不放手,隻好離她遠一些,故而她的身影格外明顯。
見賀扶帶來的木牌,衆人都奇異的安靜了片刻,随後轉過頭看向彭母。
“這不會是彭昭的那個姐姐吧?”溫餘猜出了衆人目光的原因,又想起那個被挂在屋前的泥娃娃,腦中一怔後,扯了扯賀扶的袖子。
“我知道唐春在哪兒了!”
賀扶面色凝重,直接道:“彭昭家。”
若他猜得不錯,剛剛的那墳中并沒有人,因為彭柔的屍體,此刻在彭昭家中。
“為什麼殺我的兒啊,為什麼!”彭母突然叫喊起來,吓了身邊的人一跳後猛得站起往外跑去。
啟蟄本想上去攔着,卻沒想到她的速度之快竟是自己都未曾見過的。
“跟上。”賀扶簡潔道。
彭母一路跑到家門口後已經跌跌撞撞,她推開門便雙腿發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懷中抱着的腦袋也緩緩滾向了前方,最後在一雙被血染紅的鞋子前停住。
彭母急忙爬過去,抱住那顆頭,還幫它拍了拍染上的灰,這才擡眼去看那雙鞋的主人。
幹枯泛黃的頭發像院中堆着的枯草一般将那張臉遮了許多,讓人看不清那人的臉色,但彭母能确定的是,她正死死盯着自己。
她大叫一聲,緩緩往後退着,卻發現自己的衣擺被她踩住。
“你是來索命的!你是來索命的!”她不停的搖着頭,直到頭腦發暈都還重複着這句話。
一直到賀扶三人趕過來後,她才猛得撲在賀扶腳邊,道:“她來索命了,你們快救救我兒,救救我兒啊!”
賀扶俯身将她扶起來,示意啟蟄上前來看着她。
一進門溫餘便發現了被安放在一邊的泥娃娃,但她還是先問她:“你就是唐春吧?”
“外鄉人?你們是來抓殺人兇手的?”唐春手中并沒有可以抵抗的武器,她也沒有抵抗的意思。
若是真的想逃,她早在衆人前往她家時便逃了,可她偏偏要來這裡等着,像是在等人過來找她一樣。
“我們是來查明真相的。”溫餘沒有按照她的話來說。
“查明真相?”唐春透過發絲,淡淡地看了彭母一眼,伸手将面前的頭發撥開,打算和他們正式說話。
“你為什麼要殺彭昭?”溫餘問她。
唐春向那個泥人走去,将她抱起來,小小的一個,剛好能抱在懷裡,她伸手摸了摸泥人的頭,眼中滿是懷念,她平靜道:“我想為她報仇。”
“彭柔?”賀扶也派啟蟄安頓好了彭母,上前與溫餘并肩。
“是,你們看到那個墳了吧?”
溫餘點頭稱是,心中卻有些心虛。
不但看到了,還差點被啟蟄給挖了呢!
“那裡面什麼都沒有,一會兒我就把她葬進去。”唐春的面色不變,沒有半分瘋子的樣子。
溫餘心中一沉,她果然猜得不錯,彭柔的屍體,被封在那個泥人之中。
這些年來一直都被挂在屋檐上,為了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