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了你日後的安危,我勸你離他遠一點。”尚卿的目光變得有些病态,溫餘下意識地縮了一縮。
這皇宮裡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聖陽整天愛抽人鞭子,一個尚卿整天盯着自己師兄做比較,一個賽一個的奇怪。
這倒是讓她對被這倆人輪番騷擾的賀扶肅然起敬。
他簡直就是髒污泥潭中的一股清流,一隻遺世獨立的雪蓮,簡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怎麼,怕了?”尚卿撚起溫餘的一縷頭發,像是在撚死一隻螞蟻一樣。
溫餘急忙将自己的那縷發絲扯回來。她怕這人一個不趁意就把她的頭發給拔了,她可不想變秃頭!
“怕了怕了,嘉親王您就饒了小的吧!”
大姑娘能屈能伸,雖然她也想做個甯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能者,但得是因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不是被這位莫名其妙的嘉親王弄死在這裡。
聽到溫餘求饒,尚卿的心情驟然變好,放開捏着她發絲的手指,緩緩向她那邊傾去:“那好。”
他眼中帶着玩味,緩緩道:“那你就去告訴賀扶,說你不想再跟着他了,之後本王便允許你跟在本王身側。”
這人是來挖牆腳的?溫餘眉梢不由抽了抽。
“這……”溫餘還是覺得應該先把他給打發了,其他的随後再說,大不了跟賀扶告狀,難不成他還能硬搶人不成?
“我需得找個合适的時機才行,否則……”
沒等她把話說完,尚卿便哈哈大笑兩聲,溫餘本在怨他打斷人說話,着實沒禮貌卻又聽他問:“那你就是要跟着我了?”
“…嗯,應當是的。”溫餘頭點得極慢,隻想把這人快些送走卻未曾注意從外翩翩而來的那人。
尚卿頓時眉開眼笑,沖溫餘身後招了招手,炫耀似地道:“師兄可聽到了,她要跟着我走了。”
溫餘被他這一聲“師兄”一驚,立刻要轉身卻被尚卿一把攬進懷裡,也順勢讓她對上了負手站在門口的賀扶。
“您不是最不愛勉強人的嗎?還不快些命人收拾東西将她送來我府上?”
尚卿這話說得暧昧,好像是官員間互贈美人一般,聽得溫餘一陣惡寒。
賀扶自然也看得出溫餘面上的無奈與痛苦,低眉垂眼,聲音還似尋常般清潤,但卻帶上了些無法拒絕的強硬。
“若是我偏要勉強她呢?”
溫餘雖知曉這是賀扶為了幫自己解圍所言,但仍心頭一顫。
隻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破土而出。
面前的男子身長玉立,雖着一身素袍卻不失矜貴氣質。似月柔和卻不疏離,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他眉宇間似乎永遠都是一派清雅和善,竟是讓人想不到他動怒時會是何種顔色。
人們總是将意料之外的東西稱為驚喜,對于賀扶,溫餘心中自然也好奇他情緒劇烈時會是一種怎樣的驚喜。
“哦?”尚卿眉梢一挑,顯然是沒想到自己那位柔情似水的好師兄還會有這樣的一面,着實是驚到他了。
他啧啧兩聲後放開溫餘,溫餘也趁機溜得遠了些,停在他伸手夠不到的地方。
她帶着戒備看着尚卿,卻見他再沒有動作,隻是輕輕睨着賀扶,“沒想到啊,我竟然有幸能看到師兄這樣的一面,着實令人驚訝、詫異,好生想多叫些人來好好的看一看。”
溫餘聽得出來,他的話語中帶着嘲諷,好像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撕開賀扶的假面一樣。
将他拉下神壇。
“嘉親王殿下!”溫餘一下竄到賀扶面前,“我知您對賀大人有怨,可這怨氣也是因你自己而起,何必要事事都糾纏着他呢?”
“您既覺得賀大人壓了您的風頭大可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以在衆人面前蓋過他,這般胡攪蠻纏不但浪費了您自己的時間也讓賀大人不好過。”
“我就是要讓他不好過。”尚卿對于溫餘這番話不以為意,卻是對她這忽然轉變的勇氣有了興趣。
方才還怕得像一隻鹌鹑,怎的自己将矛頭對準了賀扶便敢和自己對着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