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能這麼說吧!”溫餘也順勢搭上欄杆,看向謝舊的眼神中帶上了些不悅,“這位柳姑娘隻是想提醒他,是擔心他的安全,又不是死纏爛打要跟着他,怎麼就成你說的……”
溫餘住了嘴,那個字她着實是沒法用在别人身上。
謝舊嗤笑一聲,“若是有人那般對我,我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若是聽到他會死定然是要好生歡慶一番,怎麼可能會像她這般勸阻?還不顧自己的安危追過來。又蠢,又賤。”
溫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她隻是關心别人,再說我們又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謝舊似又要說話卻被賀扶出聲打斷了:“他們二人來此的目的不同。”
謝舊一挑眉,眼見這賀扶自然地上前隔在自己和溫餘中間。
“對啊,尤眠說的錢和柳敏娘所說的尤眠的安危……”溫餘一拍手掌,“這裡的主人是用不同的理由找人來的,或許就是這些人心中最為重要的事情,算是威逼或者利誘?”
賀扶也點頭,轉向謝舊:“不知謝公子是因何而來?”
“玩樂,你們呢?”謝舊一展扇子,雙眼眯起。
“我們也同謝公子一樣。”賀扶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謝舊歪頭道:“韓公子不說實話?”
“謝公子既不說,那我也不必說了。”賀扶淡淡道,“與人交往不就講求一個真心相待嗎?”
“是啊,真心相待。”溫餘附和道。
韓猶息他們是沒有提說過對方以什麼樣的理由找自己過去的,隻是說不前往赴宴就會被殺。從來到崇安到如今種種,不得不讓溫餘懷疑他們對自己的隐瞞有多少,又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可如今已經到了這裡隻能硬着頭皮上了,能瞞着便瞞着,若是實在瞞不住了大不了就開門見山,反正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斷了這所謂“鬼樓索命”的由頭。
“你既是來玩樂的,那我們也是。”
謝舊在兩人臉上看了一圈,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暗暗的光,他佯裝苦惱地搖搖頭:“诶,你們夫妻同心,夫唱婦随,我是說不了什麼的,隻不過那位沒有遵守規則的朋友,今晚許是會有些危險呢……”
說罷,他輕轉身離開。樓下二人也不知何時分開,樓下已空無一人。
“既如此,我們也便回去吧,今晚……”賀扶又一次看向了那緊閉的房門。
按照方才謝舊的意思,他沒有遵守規則,所以會在今晚出事。是這樓内藏着的人動手還是其他的方式?不過謝舊對這座樓的了解似乎很多,與其他人不同,他似乎從未露出過驚訝或是驚恐的表情,反而自始至終是一幅好整以暇看戲的模樣。
會不會是這樓中的主人混在其間,觀察着衆人的行動呢?
賀扶心中帶着懷疑,叫住了揉着眼睛想要離開的溫餘,“你第一次見到謝舊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溫餘轉過頭打了個哈欠,回想着與謝舊的初遇,“其實也沒什麼,除過制香外,他好像……”
“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在意容貌?”賀扶不由想起最後一條規則。
不對鏡,可是此方主人覺得自己容貌不令自己滿意所以才不敢照鏡子?可是以謝舊的容貌,不應該啊……
“你……很困?”賀扶見溫餘又打了個哈欠,眸中露出些關切來。
溫餘長舒一口氣,懶懶道:“是有些,許是方才和褚月待在一起傳染了?”
不是溫餘瞎說,瞌睡這種東西是真的會傳染的!
賀扶暗暗歎息:“那你早些去睡吧,睡前記得鎖好門。”
“嗯。”溫餘點頭後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回到屋内她就好似被抽幹了力氣,硬撐着将門關上還在門邊放了一個瓷杯當做示警後才回到了床上。
一覺睡到天亮。溫餘一睜眼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似乎還非常激烈。
溫餘立刻穿上鞋子就推門往外跑。一出門,她還沒來得及往下看,便被一雙手拉住胳膊,轉頭一看,是一臉看戲的褚月。
她拉着溫餘來到欄杆邊上,指着下方纏鬥着的兩人,興奮道:“你看,你夫君和人打起來了!”
溫餘一見下方的情形就頓時僵住,下一刻便想着往下跑,卻被褚月給伸手拉住。
“诶,多危險啊?看一會兒嘛!”
“可是……”溫餘随被拉着,但身體還是朝着樓梯的方向,準備着往下跑。
褚月卻毫不在意,仿佛是在賭場裡觀看孤注一擲的賭徒一般,嘴裡還念叨着:“你覺得誰會赢?是甯千山還是你夫君?要賭一把嗎?”
溫餘那顧得上賭。
下方賀扶衣角飛揚,正不斷與甯千山纏鬥着。對手人高馬大,還有一身近乎免去傷害的肌肉,仿佛旁人對他的攻擊都會化作棉花似的軟拳。
身量和力量上的絕對壓制,再加場地局限,賀扶很難占據上風。
“他們為什麼突然打起來了?”柳敏娘哆哆嗦嗦地來到溫餘身邊。尤眠站在一旁不停拍手叫好,謝舊在她心中又是一副不可接近的樣子,隻能來溫餘和褚月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