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舸戈一早醒來的時候，頭腦昏昏，用力揉了揉，撐着床起身，懵懵一瞧，發現她在自己家——家屬院的老房子。

“啪嗒”，外面的門開了。

誰？萬舸戈心頭一驚，卻沒能發出聲音。

下一秒激靈過來，是李迹夢。

李迹夢敲了敲她卧室門：“舸戈姐，該起床了哦。”

萬舸戈用力清了下嗓子，答道：“醒了。”

“早飯我買的水煎包、蝦餃和最近很火的茶豆漿，先全部熱到鍋裡啦。”李迹夢站到門口絮叨個沒完，又“嘿嘿”笑了下，“吃完我們一起去送沈雲姐姐回家，我都聽說了，你昨晚真的好勇！”

所有回憶已經回籠的萬舸戈抓了抓頭發：……

弱弱道：“不要在老闆背後嚼舌根……”

“好的老闆！”李迹夢“哈哈”笑着跑遠了。

萬舸戈把腦袋埋進被子裡，小聲發出“啊啊”的怪叫。

尴尬到極緻時，她總忍不住這樣。

不過也嫌少有尴尬到如此境地的情況

她錘了捶自己腦袋，病的不是沈雲，是她萬舸戈吧！

萬舸戈忍不住全部複盤了一遍，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像變态。

“少女配少婦”那句話她好像也給說出來了。

還有什麼“叔叔，姐姐，哥哥”的——萬舸戈長歎一聲，她得找柳栖看看病吧。

今年冬天的雪真多，尤其是那種碎雪粒子的，“啪嗒啪嗒”敲打着玻璃窗，轉移了一點萬舸戈的注意力，她用指尖在玻璃上胡亂劃拉，回過神仔細一看，倆字：“姐姐”！

着了魔了，萬舸戈抓了把頭發，從飄窗上蹦下來，出了卧室。

“好香好香。”她佯作昨晚無事發生。

李迹夢識趣地沒再提，跟她說起第二批教練的事兒。視頻發布出去之後，不少外地人也來報名，一下子有幾十個應聘者，李迹夢初步篩選了下，第二批統共有十二個人進入線下面試環節。

其中有五個外地的。

萬舸戈想了下，敲定面試時間：三天後。

至于外地的，若被錄用可以報銷路費。

“還得招一個前台，一個行政，一個人事。”萬舸戈仔細交代李迹夢，看她一會兒又道，“到時候你先任校長，幫我一起處理各種事情。”

“我？”李迹夢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萬舸戈低頭喝了口湯，點點頭，催她：“快吃，等送完沈雲，我還得帶小梧桐去柳栖那兒，你去駕校盯着。”

“好好好，我可以跟着去飽飽眼福嗎？”

萬舸戈笑了下：“随便你。”

再見到沈雲，萬舸戈收斂了許多。

主要原因是，人老公過來了，看着挺憨厚樸實的，兩口子往那裡一站，說不上都市俊男美女類型，但也十分養眼。

萬舸戈一直微微笑着，心裡由衷地祝福沈雲平安順遂。

倒是沈雲在臨走前報了下萬舸戈，并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句話：“早日拿下我弟。”

萬舸戈哭笑不得，下意識看了眼柳栖，對方疑惑地擡了下眉，她笑着搖了搖頭，這什麼跟什麼啊：她本來還磕曾經的柳栖和沈雲，誰知道沈雲給她和柳栖組起了cp。

送走沈雲之後，萬舸戈先把李迹夢送到了駕校，再去羅雨歇的運動館接上小梧桐，帶上小梧桐和柳栖一起到柳栖的咨詢室。

萬舸戈看了眼緊閉着的沙盤遊戲室，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吧，萬老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走過來，給她端了杯熱牛奶。萬舸戈認出來，是助理咨詢師西南。

她微微有些焦慮，沒話找話：“怎麼這麼稱呼我？”

西南詫異了下：“柳哥說你的駕校馬上要開了，難道不是？”

萬舸戈點了下頭。

西南兩手一攤：“所以啊，得叫‘萬老闆’，柳哥也是這麼介紹你的。”

“介紹我？”

“嗯，他說讓我們幫你介紹幾個學員。”西南往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還定了任務，每人至少給你拉三個客戶。”

……

萬舸戈一下子笑了，不知道說什麼好。柳栖這人看着冷淡，怎麼還挺會辦事，她都還沒想到拉攏學員的事兒，對方就已經行動了。

不過這是個好辦法，回頭給羅雨歇和萬榮榮她們也下個“任務”。

“我哥人不錯吧？”西南突然換上一臉八卦。

萬舸戈有些狐疑，猜到他想幹嘛，故意逗他：“是不錯，怎麼，你看上了？”

西南跟她差不多大，一下子臉通紅：“别亂說。”

萬舸戈“哈哈”笑起來。

西南又道：“我怎麼覺得……他暗戀你呢。”

胡扯。萬舸戈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分神假想了一下，她和柳栖要是在同一個空間，就算對視一分鐘都不帶小鹿亂撞的。

感覺不是一路人。

對方總給她一種看破塵俗的感覺。

“是不是啊，你感覺呢？”西南還挺急他家老大。

萬舸戈随口應付道：“我感覺不出來，要不等會兒直接問他。”

“别啊。”西南忙道，想了下又說，“打直球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