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這種可能?”蘭馨拉着一旁的椅子坐下,“有些可能确實不是西京人,還有一些,是因為……手術過程中發現意外,害怕人口消失被追責,所以直接……”
“直接讓她消失在了檔案裡。”蘇漫雪的手握緊,“能被選中的人,可能是家庭極度貧困的人,就算真的消失了,家人也沒有能力将這件事的影響放到最大,隻能内部消化。”
“也可能,這個世界上沒人在乎她的生死,這樣就更不可能有人發現。”
“其實劉博現在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了,我們已經掌握了私人醫院的證據。”駱诽擡起頭,将整理好的資料和文案推到姜子平面前。
他剛才注冊了一個新的賬号,放了幾張圖片,說是要放出私人醫院非法行為的證據,并賬号的粉絲一下就漲到了幾萬。
盡管剛剛因為熱搜被壓下去少了不少流量,賬号也被封禁,但還是有人一直追随着他,隻要他一注冊新号,就有人順着網線爬過來給他提供熱度。
相比于劉博這個證人,切實的證據是更有效,人是最不可控的東西,隻有數據可以相信。
“先看着他,不把他放回西京,是因為他身上還有别的事。”蘭馨轉頭看了一眼劉博的方向,放低了聲音,“與其誣陷他殺了範長江,不如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有時候隊裡有個計算機天才的好處就是,沒有人能攔着你做任何事。
包括壓下熱搜。
原本以為資本可以花錢解決任何事,但沒想到碰上硬茬也沒有辦法。
醫院背後的大佬不斷砸錢撤下熱搜和消息,駱诽這邊不斷注冊新的賬号放出消息。
不過都是打了碼沒有放出實際名稱的,但指向性很明顯。
有一種你告不了我,但我能搞死你,我句句沒在說你,但所有人都能猜出來這是你那種感覺。
當然,對面甚至找不到根源,不知道曝光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駱诽注冊的賬号都是國外的ip和國外的手機号,甚至連實名認證都搞好了,名字一個人比一個長,都是七八個字起步。
找吧,找到天涯海角也不知道找到的人是誰,估計對面連中文都不會講一句,甚至隻會阿巴阿巴。
網上的讨論度越變越高,不少人發帖甚至已經将明星塌房的消息頂了下去。
“我去,這麼勁爆的消息現在才放出來,我看帖子一直被删,肯定是真的。”
“那些人太惡心了,能不能去死啊。憑什麼普通人要給她們有錢人生孩子啊,這種事對女性的身體傷害多大不知道嗎?”
盡管一部分人還是本着看熱鬧的心态冒了個泡,對着和自己看似遙遠的事并沒那麼在意,但也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熱度還是起來了。
谷喆從某個金碧輝煌的洗腳城出來,戴着帽子和口罩,他的表情陰沉,手還微微有些抖。
這幫人隻要心情不好就喜歡用火燒人,好像有什麼戀火癖。
從前他就看見好多人進入那個房間,那些人摁着那個所謂犯錯者的胳膊,将它死死的壓在熊熊燃燒的碳石了。
有些人的已經被燒爛了,不隻是那條胳膊,甚至可能是整個身體。
今天他能挺直腰闆走出來,也是對方還覺得他有價值,面對輿論,面對更上一級的調查,他要做到天衣無縫。
谷喆壓低帽檐走到一間狹窄的地下室,這些年他賺的錢不少,什麼途徑都有,确實也在西京買了自己的房子。
外人和家人面前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内裡已經臭了。
他就想這個布滿蜘蛛網的地下室一樣,越用力掙紮,就被纏得越緊,最後直接自暴自棄算了。
谷喆将外套和帽子扔到地上,地上的老鼠跑了又跑,最後被一雙黑色皮鞋踹了一腳,撿起角落處的酒精和紅藥水,擰開瓶蓋咬着牙澆在受傷的胳膊上,扯過紗布随意地包紮了幾下。
最後,他走到門口的衣櫃裡,拿出了一身備用的警服。
這是這個房間裡唯一幹淨的地方,警服用幹燥的袋子包裹着,谷喆清出了一片空地,小心翼翼地把身上這身髒衣服脫下來甩遠,穿上那身光鮮亮麗的外衣,轉身走出了地下室的門。
私立醫院門口,不少記者和圍觀群衆堵着,已經被路祁接回來的幾個小警員被叫過來維持着秩序,最後面的警員拿着手機給谷喆打電話,對面一直無人接聽。
他本想擡頭朝着其他警員搖搖頭,卻在視線看向斜前方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谷喆穿着警服一步步朝着私立醫院的大門走過來。
“谷隊!谷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