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鐘墨病得半死不活,鐘平安才能在鐘慶國死後,順理成章地照顧病弱的侄子,并避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甚至是科萊麗那邊的親屬,“暫時”接管鐘慶國與科萊麗的巨額财富。
在《绯戀》的原劇情中,事實就是這樣發生的,不過後來鐘平安見哥哥被他成功陷害,進了軍閥調查科的獄牢,鐘平安的膽子就大了起來,給鐘墨下藥不再偷摸隐晦。而這一過程,恰好被唐曦看見。
唐曦急忙告訴了父母,唐母又找機會告訴了科萊麗,科萊麗一邊需要求人去救丈夫,一邊心系兒子,隻得拜托唐家人,讓他們把鐘墨偷偷帶出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唐家人預備偷運鐘墨出來的時候,鐘平安發現了異常,決定先除掉那個礙事的嫂子。
面對鐘平安反撲,科萊麗夫人不得不悲痛托孤,并讓唐曦與鐘墨定親,以此加大鐘墨活下去的籌碼。
元之荞看着翻譯出來的電報,心中十分猶豫,不知道她要不要出手幹預。
對于女主唐曦來說,這是個重大節點,是他們往後三角戀的基石,也是她心理成長的敏感一環,對于讀者來說,這是他們在男主和男配之間不斷搖擺的重要情節,也是審判對方陣營的重要論據。
無論怎麼看,鐘墨的失怙定親,重要程度不亞于“荞荞”促成女主出生,劇情不可能不管。
但白鴿的攤子已經鋪開,各個地區的骨幹人員加總,至少也有幾十人。《绯戀》裡沒有提過白鴿,更未提及新軍暗線,元之荞不知道在《绯戀》中,華睿領導下的第一代白鴿,有沒有變更為白鴿特科,有沒有如現在這般留下來,成為地下暗線,若是沒有……
元之荞停止了設想,她自身不要緊,但她的一舉一動卻牽扯到白鴿特科,萬一劇情因她出手,那些可能發生的可怕後果,她能承擔嗎?她能完全保下白鴿特科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元之荞放下電報,眼神虛虛停于前方,她已經給杜盛雲提點過了,等唐家人帶着鐘墨出逃,白鴿就會出手,至少白鴿能護住鐘墨的性命,不讓他經曆九死一生的折磨。
如今她作為朋友,能做的,隻剩下祈禱與祝福。
元之荞腕上有條七彩的手繩,那是生日時,楊黛給她編的生日禮物。圓潤的彩圓上串着許多小銀豆,收口處挂着兩條長長繩腳,用于調節手繩大小,腳上是葫蘆樣式的結,楊黛笑說這是她家鄉的習俗,結法和圖案寓意着平安福樂。
元之荞看着歡喜,當即就戴上了。元善和梁桦也是同樣的心願,梁桦理着做給元之荞的長裙,幫她把腳背上的鞋帶扣系好,擡頭看向元之荞,梁桦的神色溫柔,聲音輕細,“不盼望之荞你能成為什麼大人物,隻盼望你能健康地長大,然後平安快樂地老去。”
元善接話,“是啊,這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期望了。”
元之荞想,那也是她對所有珍惜之人的願望,她看着小銀豆,當即決定也送一條給鐘墨,于是拜托楊黛買材料,自己則快速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好下班後做手工。
等楊黛帶着歉意回來,說線繩的顔色不夠時,元之荞立刻拍闆,“編純色好了,紅色喜慶,就純紅色。”
楊黛接着又說小銀豆子沒有了,隻剩塊頭大些的銀花生,元之荞也毫不介意,把材料拉拔過來,磕磕絆絆地分類,“鐘墨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送小銀花生還大氣些呢。”
楊黛見了就笑,開始耐心地教她怎麼編,然後怎麼串,元之荞第一次做手工,編繩、打結都不太熟練,有的地方收太緊,有的地方則是沒繞好,整條手繩不算齊整。
但元之荞自己卻很滿意,她拿遠看了看,又用力扯了扯,“橢圓也是圓,隻要結實不掉就行,而且這樣才像是我手工做的,不像是買來的,”她扭頭看向楊黛,似乎是想得到一個肯定,“你說是吧,小戴姐?”
楊黛看着元之荞期待的眼神,又看向她手中相當稚嫩的手繩,每到這時,楊黛才會感覺之荞是個十一歲的小孩,她會讨巧,會耍賴,還尤為喜愛别人對她的親近,于是楊黛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等寄過去了,鐘墨也不一定會戴,一個象征美好寓意的手繩,醜點就醜點吧。
楊黛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
“對嘛。”元之荞當即笑了起來,連同信件和手串,一并裝進了信封裡,然後将其轉交給李成,麻煩他去給蒲城、江城還有翠市,給潛伏三巨頭送材料,順便再給鐘墨送信。
那頭的孫長鑒,三天兩頭上鐘家公館問診。投毒一事被他提前挖出,鐘慶國與科萊麗産生了警惕,開始在家中秘密調查,而孫長鑒在治療時發現,鐘墨這孩子,竟在醫學上有極佳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