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元之荞有些疑惑,“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鐘以墨牽起元之荞的手,果斷直言:“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扮作史密斯夫人,那時的你不喜歡與我太近,所以我總認真地與你保持一步間距……其實我很想更你靠近一點。”
元之荞略微驚訝:“那麼遠的事情你還記得?”
“當然,”鐘以墨眉眼彎起,有些得意,“你以前寫給我的信,我還留着。你還想聽嗎?我還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不好意思的變成了元之荞,她起身關了窗戶:“睡吧,我們明天還要趕飛機。”
鐘以墨仰頭望着她:“可我直覺今晚會高興得睡不着。”
“那你就想點難過的事,”元之荞把人趕到了地鋪上,“比如怎麼告訴我爸爸,還有回去以後的安排。”
鐘以墨依舊興奮:“好,那我現在就想。”
*
兩周後,元之荞和鐘以墨回到了蒲城,而此時,戰争已經正式進入了收尾階段。
元之荞回家與父母團聚,這才知道期間一直是華常委在幫襯家裡,華常委擔心元善和梁桦知道真相後茶飯不思,于是隐瞞了元之荞的失蹤。元之荞這次回來,他們都以為她不過是又去搞科研了。
元之荞認真感謝了華睿,在家休息了三天後,便進入工作狀态。另一邊,鐘以墨的新軍身份在華常委的肯定下,被正式紀入檔案,同時,他被分配到白鴿的對外交流崗位。
又過一月後,海國正式投降,時間比元之荞預想的早,也比《绯戀》原劇情來的早,因為這個偏差,元之荞進一步感受到了螢光的增強。
民族争取獨立自主的對外抗争結束,轉而進入國内兩大武裝力量的内部鬥争時期。
這個時候,白鴿和白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白鴿特科被正式收編為軍三部,而白榆暗部則正式被編為軍四部。
元之荞作為四部的部長,依舊可以從事情報工作,畢竟在内戰期,情報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但這樣的話,三部與四部便會在職能上出現重疊,并不利于彼此間的工作效率。于是元之荞向上級提出,軍四部可以做勝利前的預備工作,主要是民生信息等方向。
例如勝利後一定會進行的人口統計與戶籍分配,很多人都因為戰争進行遷徙,而戰争長達十餘年,有的人已在當地成家立業,就算勝利了可能不會再遷回原籍,在這個時候,建立全國統一的人口信息與戶籍檔案,就顯得非常有必要。
元之荞選擇從民生入手,而非繼續投身她擅長的武器設備信息等方向,一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時間與家人相處,二是她知道,新國家成立後必将經曆探索的路程,要是與大型、重型武器等設施關系密切,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麻煩。
不過以當下情況來看,建立完善電子檔案信息,方便人口普查、監管人口流動,有利于應對新國家成立後逐漸顯現的問題,在技術層面上,這并不比在武器設備上建立通訊簡單。
常委們開會讨論,最終同意了元之荞的提案申請,而元之荞接受任務後,立刻帶領四部開始了新的學習。
除此之外,她在空餘時間還與華常委一起編撰了新的無線電密碼,新密碼比來去本更加保密,也在内戰期間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并且有趣的是,新國家成立的六十年中,竟然沒有一人能夠破譯新密碼。這一份新密碼,自然成為了她與華常委合作的一段傳奇成果,也是後世津津樂道的一段美談。
時間回到現在,内戰快速推進,一年零四個月後,席明榮的妻子楚多慈暗中傳下段公的消息,最終,新軍在機場當場捕獲段公,打碎了段公逃亡他地、另起爐竈的美夢,新軍為兩軍内戰徹底畫下了句号。
至此,戰争結束。
内戰時間也比《绯戀》原書情節來得短,元之荞猜到,劇情已經無力回天了。
這一年秋末,新軍緊鑼密鼓開了幾天大會,會議中,他們确定了新國家名字、建國日期等重要事項,會議結束後,元之荞一家受邀請參加開國大典,連帶着鐘以墨這個準女婿也沾了光。
元之荞作為擁有傑出貢獻的“将帥”,将與其他開國将才一起站于講台後,同樣見證這個開天辟地的重要時刻。
在她的角度,隻能看到領導人們的背影,以及台下烏泱泱的人群,她忽然想起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那是個初春的日子,她生着病,風裡殘留的霜凍,随着黃包車的轱辘,呼呼地刮過她的臉龐。杏花疏影,楊柳新晴,她聽着孩童的笑鬧,聽着人群的呼喊,又聽着群衆裡的铿锵,迷迷糊糊,帶着對未知的探索,一路走到了現在。
那個春天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也誕生了許多讓她感到溫暖的瞬間。
但莺初解語,好事正釀,恰似春天的風,總能結出秋天的果。
她往台下望去,目光所至之處皆為華夏,五星閃耀之地皆為信仰,她突然想起了梁啟超的《少年說》。
“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我們飽嘗苦難,我們曆經風霜,我們在烽火硝煙中力挽狂瀾,我們在江山激昂中撐大廈斷梁,如今,春風又綠神州,華夏再沐朝陽。
随着新國家成立的宣誓詞,螢光從元之荞胸腔裡飛出,她知道它即将吸收殘餘的劇情力量,成為這片土地全新的生機。
往後一切,便是新的時代,新的旅程,你與我,也将創造新的幸福與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