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此,導緻她這條線無法與主角團交彙上,那可就糟了!
她必須跟着沈之禮他們走,否則如何完成系統交給她的任務?
她不想被永遠困在這個世界,她要完成任務,她要回到原來的世界裡,既是如此,就不能坐以待斃。
小小一番思考後,餘晚晚頂着紅蓋頭,擡手将花轎的簾子掀起一個角,她問擡轎子的小厮:“這處好生熱鬧,到哪兒了?”
小厮如實答:“到花市街了,走完這條街,前邊再拐個彎就是高府。”
餘晚晚收集到了有用的信息,放下簾子原樣坐了回去。
書中沈之禮察覺花轎附近有異,正是在花市街。而前邊不遠處就是高家了,一旦進了那裡,就等于羊入虎口。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餘晚晚打算賭一把,賭沈之禮此時已在這附近了跟着了。
她下定決心似的捏了捏拳頭,一把掀掉礙事的紅蓋頭,乘人不備,一鼓作氣跳下了行經中的轎子。
顧不得落地那一下的生疼,她從地面一蹿而起,拼了命似的往人群裡紮。
她要朝反方向逃,逃得遠遠的,離花轎越遠越好,以防那些人再把她抓回去!
而她穿得這樣鮮豔,沈之禮一定能看到她,并想辦法救她。
新娘跳下花轎,一頭紮入人群的時候,接親的隊伍與擠擠挨挨的人群登時亂作一團,紅衣裳的少女在人群裡靈活地穿梭,如同在水中遊動的錦鯉一般。
忽然之間,餘晚晚的手臂隔着衣物被一隻手死死抓住了。
她還未來得及看清來者是何人,腰間便被那人一摟,整個人貼着他淩空而起,底下人群的驚呼在耳邊遠去。
突然出現的神秘少年,帶着餘晚晚在屋頂一路碎步小跑,最終淩空一跳,一個快步閃進了附近的一片樹林中,抓着她的手終于放開。
雙腳觸及地面,餘晚晚一顆高懸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來。
“想活命,就跟着我走。”少年終于開口說話,聲音竟是意想不到的動聽,如隆冬屋檐上被寒風吹落的冰珠,砸在青石磚上發出動聽的脆響,令人心生愉悅。
他說完話,不等餘晚晚,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餘晚晚打量起了這個少年的背影。
他身着墨色與石榴色相撞的袍子,腰間和雙臂上繡着銀雲紋,小臂一對護腕将袖口收住,一頭烏發高高豎起,發尾随着步伐擺動,盡顯少年人的潇灑利落。
他是誰?
反正不可能是沈之禮。
書中的男主沈之禮,應該是身着一瀉純白長衫,眉目溫柔的男子才對。
眼前這個少年,怎麼看都不是他啊。
隻是……那肩寬腰窄的挺拔背影,好像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餘晚晚不加思索地小跑兩步,提着裙子跟上了少年的步伐。
兔子似的跑到他身側,她邊走邊仰頭道:“謝謝大俠相助,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少年看也不看餘晚晚,一面往前走去,一面語氣冷淡地吐出兩個字:“宴尋。”
餘晚晚雙腳瞬間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
宴……宴尋?
這個人居然是她的攻略對象宴尋?
如此俊美無雙、身手敏捷的翩翩少年,竟是心思難測的狐狸精?人格分裂的瘋批男二?
餘晚晚:不,我不信。
穿書系統:不,你相信。
餘晚晚為此心痛萬分,幾乎要捶胸嘔出一口粘稠的老血來。
實不相瞞,看《衛道》的時候,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女主的情感發展上,沒太多心思管其它的事。
再加上作者的筆墨,幾乎都傾注在男女主人公身上,涉及到卑微男二宴尋的外形描寫和身世背景,其實少之又少。
如今回想起來,作者似乎形容過,宴尋的外表和内裡不符,極具欺騙性。
餘晚晚臉頰抽搐了兩下,望着前頭宴尋的背影小聲嘀咕道,“還真是……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就在她提起裙子,準備再度跟上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另一個男子溫吞的聲音。
“姑娘。”
餘晚晚聞聲回頭,将目光投向朝她走來的這位男子,他長發半束,眉目深邃且溫柔,一身白色衣袍幹淨得如同月光。
一看便知,這才是沈之禮嘛!
餘晚晚轉過身站在原地等他,沈之禮行至她的跟前,目光近距離觸及她的臉,平靜的眼眸底下,竟湧動起十分複雜的情緒來。
不過那沉沉的眸光,很快換作了柔軟的笑意,他溫聲道:“姑娘别怕,在下沈之禮,乃隐山閣弟子,方才情況特殊,在下才讓前面那位小兄弟将你帶離花市街,若有冒犯,還望姑娘諒解。”
成功與主角相遇,餘晚晚别提多高興了,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不礙事,反正我也……”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噎住了似的,再次開口時,她已經放軟了聲音,柔柔道:“多謝大俠相助,隻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
“姑娘請問。”沈之禮溫柔一笑,叫人如沐春風,不由地心生親切之感。
餘晚晚向他問道:“大俠乃江湖人士,為何會願意搭救一個逃婚的女子?難不成女子的婚事,也歸你們管?”
作為穿書人,她當然知道為什麼,但是方才系統又在她腦袋裡提示,該問的話她還是得問。
沈之禮微微一笑,“這其中另有隐情,姑娘若是信任在下,請随在下一同前去山腳下的屋舍中。”
“若是我不信任你呢?”餘晚晚觀察着他的反應。
沈之禮仍是帶着笑意的模樣,仿佛永遠不會生氣,“若姑娘不信任在下,在下便立即送姑娘回高府。”
聽到“高府”二字,餘晚晚頭皮一陣發麻,她絕不去高府!
她得跟着主角團行走江湖,才能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