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慣了宴府,一時間她還真無法習慣這樣髒的地方,隻覺得灰塵似要鑽入毛孔中,那樣的令她不适。
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就留在宴府多好。
宴尋啊宴尋,你可得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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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老闆娘懶懶打着哈欠,按照吩咐将早餐送到了沈之禮房間裡。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沈之禮屋内,圍着木桌吃起了早餐。
所謂早餐,其實就是幾個幹巴饅頭,一疊醬菜,以及每人一碗的稀薄米湯。
隐山閣三人不動聲色地吃着,隻餘下宴畫書和餘晚晚二人,目光滞滞地望着桌上的早飯,遲遲下不了筷子。
餘晚晚本來嘴沒有那麼叼的,這不,被宴府的美味三餐養叼了。
遲疑了片刻,她還是拿起了筷子,就着醬菜吃下了一個饅頭。不吃飯可是沒有力氣的。
片刻後,汪明珠道:“畫書小姐,你跟着我們要吃苦頭的,還是早些回去吧。”
宴畫書不依,她向沈之禮發出求助的眼神,“我不想走,為何不能讓我和你們一起呢?”
“不可就是不可,沒有為什麼。”汪明珠說罷,給了沈之禮一個眼神。
沈之禮道:“待會兒我找了馬車送宴小姐回去。”
宴畫書仍不依,最後實在沒法兒了,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沈之禮陪在馬車上送她回到吳州的宴府。
這事兒餘晚晚能依着嗎?
甯州到吳州,馬車一來一回也要好些天呢,她斷不能讓宴畫書将沈之禮與汪明珠拆開那麼久。
餘晚晚看向宴畫書,目光中透漏着一點狡黠:“畫書姐姐,你怎麼來的呀?一個人來的嗎?”
宴畫書想也沒想:“那不然?我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哇,既然畫書姐姐這麼厲害,那一個人回吳州也完全不是問題吧?”餘晚晚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得開心。
“你!”宴畫書意識到自己被餘晚晚套了話,但又礙于此處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她,她不好發脾氣,随即斂了斂氣焰,“正是因為來的一路上很艱辛,所以才覺得回去的路上不會太安全,才想讓之禮哥送我一程的。”
汪明珠依舊持反對意見,沈之禮也覺得眼前有任務在身,貿然離開那麼多日實則不妥。
在他們的商議聲中,餘晚晚撐着腦袋,看似在發呆,實則是在腦内努力回憶《衛道》的甯州情節。
原書中主要是寫,為了揪出在甯州城内為非作歹的妖物,沈之禮與汪明珠決定通過易容潛入縣令府。
想好計策之後,二人用通訊符聯系了隐山閣師尊,破例獲取了令易容镯時效延長的咒語,由三個時辰變為三日。
這破例也不是白破的,不過這是後話了。
破例獲取了令易容镯時效延長的咒語後,二人便潛入縣令府,利用易容镯變作家仆的模樣,用三天時間摸清了縣令府的門道,爾後二人一同布陣,成功将吸幹青年男子精氣的黑熊妖收服。
潛在縣令府實施任務期間,沈之禮與汪明珠相互關照,配合得極為默契,汪明珠心中的疙瘩也因此消除……
宴尋便在汪明珠那兒處處碰壁,心頭的重重憋悶之氣無處釋放,每日裡就變着法子以折磨餘棉為樂。
汪明珠與沈之禮潛伏在縣令府的那三日,對餘棉而言簡直是煉獄。
宴尋一日将餘棉五花大綁,說要割下她的肉放在鍋裡煮了喂她吃;一日又半夜潛入她的房間,将熟睡的她吓醒,專将她往山中危險的地方扔。
書中故事走到這時,宴尋對餘棉的态度從想要她死,變成了想留着她折磨取樂。
待到餘棉被妖物折磨得精神奔潰、幾近瘋癫之時,宴尋便會将她帶回客棧,讓她跪在地上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除此之外他還威脅餘棉,若是她将這些事告訴汪明珠與沈之禮,他便要割下她的舌頭。
三日後,宴尋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當着餘棉的面告訴汪明珠和沈之禮,餘棉身上的傷是喪心病狂的妖物所為,是他将她從妖物手中救下。
那餘棉本就膽小,除了在暗中給汪明珠使絆子,什麼都不會做。
這樣的餘棉,即便是别人借她膽兒,她也不敢反駁宴尋。
看書看到這兒的時候,書中的宴尋在餘晚晚的心中,已經被牢牢烙上了魔鬼的标簽。
餘晚晚作為一個讀者,縱然厭惡餘棉,但她認為宴尋也并不多幹淨。
故而餘晚晚穿到書中,看到宴尋的第一眼,才會覺得那樣難以置信。
回顧到此處,餘晚晚托着下巴,側頭去看宴尋,正巧對上了他的目光。
二人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眉頭下壓,似是瞪她了一眼,即刻又扭頭将目光避開。
她的視線裡隻留下他泛紅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