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抱怨中帶着軟糯的撒嬌意味。
握住宴尋另一邊的手之後,餘晚晚清空腦袋,專心踩着白石鋪就的街道四處看了起來。
楹海城因開滿淡紫色的藍花楹,街邊小鋪子裡所售賣的物件,許多皆與藍花楹相關。
藍花楹制成的香包、藍花楹樣式的首飾、畫着藍花楹的瓷制茶具……其做工之精妙,種類之豐富,令人目不暇接。
餘晚晚喜歡熱鬧,也一向喜歡閑逛。
雖說他們是來這裡取楹海靈珠的,可這楹海靈珠既然那麼有能耐,必不是凡俗之物。
既不是凡俗之物,豈是那麼輕易就可得的?
又不是樹上的果實地裡的菜,說摘就摘。
楹海靈珠難取,且他們為了複活那些被吸幹精氣的人必須取,必然是要待上一段時日的。
如此一來,何不買些物件豐富一下生活,畢竟……危險還在後面嘛,活在當下。
餘晚晚見前邊有一個賣花的小鋪子,便拉着宴尋走了進去。
簡單逛了一圈,收獲頗豐。
花也買了,熏香也買了,小銅爐也買了……還缺什麼呢?
她正抱着一堆東西思考着,原本立在身旁的宴尋忽的如一陣風一閃,消失在了街道前方的拐角處。
這人又發什麼瘋?也不打聲招呼就将她扔下了!
餘晚晚被宴尋氣得當場要來一顆速效救心丸。
餘晚晚手中提的小物件不少,宴尋又沖得那樣快,她就是長了六條腿也追不上他。
她拎着東西穿過熙攘人群,順着宴尋閃過去的方向走過了拐角處。
果然如所想的那樣,連個他的的影子都瞧不見了。
今日第一天到楹海城,餘晚晚還不熟悉這兒,再加上她認路能力不行,也不敢亂跑。
她換環顧四周,瞧見有個大娘立在街邊賣個糖葫蘆,便走過去買了一串,坐在街道旁休息區的小木凳上邊吃邊等。
他總會回來的吧。
若是就這麼把她扔在這裡不回來領走,那就太過分了。
不急不慢地吃完了三根糖葫蘆,口中有些發膩,餘晚晚遂又喝了一杯清涼的酸梅汁。
然而宴尋還是沒有來。
他究竟看見了什麼,才會以那樣的速度閃過去?
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的那根發帶,餘晚晚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雖說在不熟悉的地方和認識的人走丢後,不亂跑留在原地等是一個好習慣,可是餘晚晚覺得好無聊,她已經要等不住了。
坐在這邊等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是在給狐狸面子了。
餘晚晚想了想,終是從藍花楹下的木凳上起了身,四處一瞧,尋了家成衣鋪看起了衣裳,又去路旁的小書攤上買了兩本畫本子。
就這樣,她提着一堆東西又回到了樹下的木凳上。
一個人逛街買東西,還真有點兒無趣。
“晚晚,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餘晚晚聞聲扭頭看了過去,是沈之禮和汪明珠過來了。
見到他們來,餘晚晚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将擱在椅子上的東西一并挪到小圓木桌上,讓汪明珠和沈之禮坐下。
“狐……哦不宴尋不見了。”
“不見了?”汪明珠和沈之禮對視一眼,同時發出疑問。
餘晚晚點點頭,既不解又委屈:“是呀,不知他見着了什麼,唰一下就從我身邊閃走了。”
汪明珠和沈之禮眼中也寫上了茫然,停頓片刻後,沈之禮捏着袖子道:“這處人多眼雜,珠兒晚晚,你們等我片刻,我尋個人少一些的地方用通訊符聯系一下宴尋。”
汪明珠道:“好,我們就在這裡。”
沈之禮點頭後起身,折過街角,往小巷子裡去了。
沈之禮剛離開沒多久,餘晚晚腦袋裡的警報聲就嘀嘀嘀直響。
【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男二黑化值飙升,請盡快阻止】
人在樹下坐,事從天上來。
她上哪兒去找宴尋啊?這狐狸究竟在做什麼?怎麼忽然間就黑化值飙升了?
餘晚晚揉着發緊的太陽穴,對這一切束手無措。
“晚晚,頭疼麼?”汪明珠向她投來了略顯關切的眼神。
“疼……”餘晚晚倒也沒有否認,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疼死了。”
她幹脆放任自己的臉垮得像個爛餅。
汪明珠略微向前傾了傾身子:“要緊麼晚晚?等師兄回來了,我們先帶你回客棧休息。”
被系統吵得頭疼,還要提心吊膽地擔心宴尋黑化,找又找不到他。
這樣的頭疼休息可沒用,幹脆直接将她敲昏得了,昏過去就沒那麼多破事兒了。
憋了片刻不曉得如何解釋,餘晚晚要死不活地抱住了汪明珠的手臂,哀嚎着:“珠姐姐,我的命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