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靈力不隻是可以摧山坼地的力量,若隻叫它幻化成風,竟也能被她用得如此撩撥纏綿。
鶴古平日裡都在玩弄别人,哪成想這一遭也成了珍珠手裡的“玩物”。
他此刻已經麻了。
看他不動,珍珠也不敢動。
但珍珠已經忍了許久,實在是忍不住,她口水都要留到腳後跟了,雖然看上去還在老老實實地站着,眼神已然黏上了旁邊的木桌。
上面擺了那樣多的山珍海味,鶴古一人定是吃不完,不如讓自己來幫幫他。
珍珠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她指了指旁邊的一桌子菜,叭叭地開口:
“那邊桌子上的飯菜,我能吃嗎?”
鶴古沒有說話,他還麻着呢。
許許多多的珍馐擺在面前,卻吃不到,珍珠簡直如芒刺背,她看向飯桌的眼神變得愈發喪心病狂。
已經站了一盞茶的功夫了,菜要涼了!
快點吃啊!
珍珠按耐不住地将手伸出去,在發愣的鶴古面前晃了兩下。
他這才回過神來,将珍珠作亂的手捉住,拉着她往餐桌旁走:
“走吧,用膳。”
珍珠一聽這話便樂了,她就說嘛,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可等到兩人落座時珍珠卻突然發現,
這餐桌上怎麼隻有一雙筷子?
鶴古有些心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他今日沒打算讓珍珠吃來着,擺這些菜也隻是想饞她一饞,好勾引着她,讓她日日都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方才突然改了主意,
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除了那根發繩将他哄開心了以外,
剛剛那雙眼中閃着綠光,頗有些駭人,他怕如若是讓珍珠聽見了一句“不行”,下一秒她便要撲上來咬死自己。
鶴古不慌不忙,開口喚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妄歸。”
下一秒便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此人一身玄色勁裝,長發束在腦後,面貌被法術遮了起來,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他腰間挂着的黑色玉牌,色重質膩,一看便屬佳品,其上刻着一個“昭”字。
是昭未央宮中的墨玉暗衛。
珍珠險些噴出一口羹湯,她呆若木雞,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鶴古是要殺她嗎?
昭未央宮的宮中侍衛殺手三階,青松,紅花,墨玉。
大多數為靈修,實力由低到高,墨玉者為上。
這三階暗衛滲透在昭未央宮的角角落落,無處不在,且各司其職,連宮中竈房中的廚子腰間都有個雪松雕花青玉牌,若真要讓他們放下鍋鏟拿起刀劍,也能在厮殺中毫不遜色,奪下許多人頭。
其中墨玉暗衛皆為頂尖的修士,最為神秘,個個實力超群,若将他們放出宮去,也是能夠叱咤兩界的人物。
但這些人皆因不同的原因與昭未央宮簽了死契,至死聽從鶴古的差遣。
傳聞中他們被種下了一種名為“尋蹤”的蠱毒,這種蠱毒神乎其神,并沒有解藥,若是墨玉判宮或有任何傷害宮主的念頭與動作,便會被蠱毒侵蝕肺腑而死。
他們一直跟随在宮主身邊,在暗處幫他處理一些“瑣事”。
鶴古身無靈力也能安穩至今,除了自己那出神入化的血脈之術以外,便是有不少的危險在剛剛接近他的時候,就已經先被墨玉處理掉了。
這種死士暗衛珍珠也有,幾乎每一位靈族的王族們都有,雖然這些殺手也隐藏在暗處,卻總會有被主家察覺到的時候。
但墨玉的特别之處在于他們有卻似無,一生不會在人前出現一次。
從沒有人見過他們,有些甚至認為墨玉暗衛其實根本就是假的,他們不相信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明明存在着,卻自始至終無聲無息,無迹可尋。
不過這樣想也是一件好事,因為大多數見過墨玉之人都已經去投胎了。
現下這傳說中的頂級殺手,昭未央宮的墨玉暗衛之一,就候在屋子裡,等待着鶴古的命令。
而鶴古正将水晶酥脍的瓷盅蓋子提起來往一邊放,分神對着身側站立之人吩咐道:
“去取一雙筷子來。”
那人眨眼消失,不一會便将筷子拿了來,鶴古擡手接過,妄歸又隐匿于了黑暗之中。
珍珠看得瞠目結舌,她一邊将蒸雜糕下的荷葉兜子扯出來,一邊大着膽子去問:
“他就是你那傳說中的墨玉暗衛?你是真的給他們下了那樣厲害的蠱毒嗎?”
鶴古将筷子放下,他沒有什麼食欲,擦了擦手,看向珍珠:
“沒有。”
“墨玉皆是自願跟随與我,他們想要的,我手裡正巧都有。”
珍珠沒有想到,那些傳聞都是假的,原來并沒有什麼控制人心的蠱毒,隻是利益交換罷了。
她就說嘛,這世上若真有那種東西還怎麼得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鶴古今日尤其好說話,有問必答,再加上珍珠此時吃爽了,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那妄歸呢?他想要什麼?”
鶴古咽下了口中的茶水,突然覺得珍珠的話有些多了,其實直接告訴她也不是不行,但他就是不想說:
“等有機會,你自己問問他吧。”
珍珠讪讪笑了一下,她哪敢啊,希望下次再看見妄歸,也隻是因為鶴古需要他送雙筷子這麼簡單。
鶴古今日簡直是身心疲累,他直愣愣地朝着床榻走過去,将外衣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珍珠見他幾乎沒有動筷,有些擔心,忙問他要去做什麼。
鶴古懶懶的聲音自屋内傳來:
“午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