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尋安拒絕道:“我留下來,照看公子。”
裴青衍很不放心,但沒有力氣跟他扯,隻道:“罷了罷了,離我遠點就行。”
“嗯。”陸尋安重重點頭,聽話的守在了外屋。
一盞茶的功夫,溫言就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個包袱。她将包袱扔給陸尋安,“我找附近人家買的,他身上全是血,你給他換上吧。”
回到隔壁的屋子,溫言打了個地鋪,沒辦法,唯一的一張床給裴青衍了,她就隻能将就着打地鋪了,總不好讓病人睡地上。今日所經曆的讓她心力憔悴,所以她幾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她又做了那個夢,夢中還是那座仙山,隻小狐狸,還有身着羽衣的她,不,也不是她,那人的容貌依舊模糊不清,但隐約可見玉骨仙姿,姿容卓越,跟她一點也不像。可既然夢中的她不是她,那這親身所曆又是什麼,她是誰,為何會有這樣的夢境?
夢中的一切究竟跟她有什麼關系,跟裴青衍又有什麼關系,好像每次見到裴青衍都會做這個夢,夢中的時間還是向前推移的,夢中的小狐狸傷早已痊愈,在整個仙山上蹿下跳的。
溫言想不明白,越想越亂,但又止不住去想,她或許該去問問裴青衍,或許從他的身上可以找到問題的答案。
突然之間,隔壁傳來一聲驚呼,把溫言吓得不輕,她連忙披上衣服,跑到隔壁。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盆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離着不遠還有一隻死了的老鼠,房中隻看見裴青衍一個人。
裴青衍看見溫言朝他這邊看來,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尋安他,怕老鼠。”
聽到這話,溫言才注意到躲在床後的陸尋安。
溫言不理解道:“它已經死了,有什麼可怕的。”
陸尋安方才探出個頭來,見到溫言手上的老鼠一動不動,看了一眼,趕緊又縮了回去,顫抖着聲音道:“它自己竄出來,然後就不動了。”
“可它已經死了!”說着,溫言将老鼠拎了起來。
陸尋安瞪大了雙眼,害怕和慌亂之中多了三分敬佩,但還是不敢靠近,“可它是老鼠啊!”
溫言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拎着那隻老鼠出去了,臨了道:“對了,把房間收拾了。”
陸尋安慢騰騰的從床後挪了出來,連連點頭答應。
竈台上燒起了火,溫言将米倒進去,又倒進去一大瓢水,剛蓋上鍋蓋,陸尋安就從房間裡出來了,手裡還拿着掃帚和盆。
“溫姑娘,我收拾幹淨了。”說着,他将掃帚和盆放到一旁,走上前來,“我來吧,溫姑娘。”
溫言沒拒絕,正好她還有些事想問問裴青衍。陸尋安提出來,她就順勢把煮粥的事交給了他。她好回房間稍作休息。
溫言剛從這邊來,便見裴青衍捂着腹部,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就不怕傷口裂開?”
裴青衍剛到上一杯水,遞到嘴邊,就聽見溫言的聲音,他一口将水喝下,扯了扯嘴角,笑着回道:“無礙。”他目光注視着她,瞧着她脖子上的傷早就包紮好了,可臉色依舊蒼白,比起昨日沒好到哪去,“溫姑娘,你的傷不要緊吧?”
溫言搖頭,走了進來,坐到裴青衍對面,“不要緊,休息一下就好。”
裴青衍點頭,稍等了片刻又問道:“溫姑娘,你去過北境嗎?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未曾。”溫言道:“而且我确定我們之前從未相見過。”
裴青衍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片刻,“我明白了,宿世之緣。”他恍然大悟的說道:“就像北境的傳說那般,仙人與自己的妻子死别,而後尋到妻子的來生,前生緣今生續,還是一段良緣佳話呢。”後半句像是自言自語道。
見溫言垂眸,似有不虞,裴青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雖然說的仙人的故事,可此情此景之下,難免顯得輕浮,連忙道:“不好意思溫姑娘,是我唐突了。”
溫言全然沒有聽到後面的話,她垂眸隻是在想他剛剛所說的前一段話,“或許是一段孽緣。”溫言認真道:“世上哪來那麼多金玉良緣。”就像她阿娘跟她那個父親一樣。比起良緣,她更願意相信是孽緣。
她見裴青衍面露疑色,未等他開口問,繼續道:“裴世子,我想問你另外一個問題,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最近……沒有。”裴青衍想了想,搖了搖頭,“奇怪的夢倒是有,打小就常做那個夢。”
“什麼夢?”溫言追問道。
“記不太清,醒來之後便忘得差不多了。”裴青衍道,他隻是知曉,他常常會做這個夢。
什麼也不記得,她能問出個什麼。溫言懶得再與他說起她夢中之事,已是第二天,便道: “世子,您的傷已經無大礙了,還請世子請定北侯府的人将您接回去。“
“給姑娘添麻煩了,我早已叫尋安安排去了。”
溫言應了一聲,起身出去,想了想,還是有必要有個解釋,對方好歹是世子爺,剛才說得話,明顯有着趕人的意味,便道:“世子莫怪,此處并不是我的住處,實在是不方便世子久留。“
解釋清楚,總好過日後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