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歇了歇,喝了一口茶,才将昨晚發生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全部跟她們兩人說了個明白。
兩人聽後,紅蕪懊惱的一拍桌子,道:“要不是路上耽擱了,阿言我定能趕上救你的。”
“說到底,還不是沒趕上。”許夫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紅蕪沒好氣的白了許夫人一眼,“切”了一聲,不想跟她計較,道:“要不我再教你武功吧。”她說的信誓旦旦,好像真的有信心,能把溫言教導成一個武功高手一般。
溫言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她對武學真的沒有半分天賦。
紅蕪又對許夫人道:“許夫人一道呀。”
許夫人連忙退開三步遠,連連拒絕:“别了啊,我可不練,總之你别把溫言折騰散架就行。”說完,逃也似的,跑去撥弄她的算盤,一臉神采奕奕,全然不似剛才那副痛哭萬般。
“朽木不可雕也。”紅蕪嗤了一聲,似是看孩子沒出息的痛心疾首。
溫言在一旁弱弱道:“紅蕪姐,我也想像你一樣厲害,可我實在是不行。”
“好了好了。”紅蕪溫聲道:“有我在,我保護你們,對了我本打算去梁府找你的,來了繡坊,才知道這幾月發生的事,伯母的事,節哀。”
溫言垂下眸子,聲音悶悶的,道:“都過去。”複而,她擡起頭來,笑了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耳邊許夫人敲算盤的聲音啪啪響,她接着道:“除了一件事。”說完,她看了一眼一心認真對賬的許夫人。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紅蕪當即道:“我替你還了吧。”說着,她就要掏銀子。
溫言急忙按住紅蕪的手,道:“還是算了,我自己來,自己來。”
“行吧。”紅蕪收回了手,視線似無意的掃了外面一眼,她一頓,道:“也見過你們了,便回去了。”
兩人望着紅蕪離去的背影,許夫人不知何處來了感慨,道:“說起來,認識這麼久,從來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來曆。”
“個人有個人的難處,何必要弄的那般明了呢。”
“隻是不太明白,每次都弄得自己一身的傷,真的是她想要的?”
溫言一時無言,她不是紅蕪,她又如何清楚紅蕪心中所思所想,又如何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
“想什麼呢?”許夫人拍了溫言一下,道:“晚飯我用過了,冷的飯菜吃不吃?”
當然要吃,她現在正餓着,别說冷飯冷菜了,她哪有那麼多計較,但凡能吃的,都是上等佳肴。
“對了,我有件事與你說。”
她将秋蓉給的錢拿了出來,想了想,拿出一些,道:“我的診費,剩下的全當借用你屋子的償還。”
許夫人拿過錢,掂量掂量,道:“其實完全可以不說這筆錢的。”
“心中過意不去,況且,你真的幫了我很多……”
許夫人沒說,溫言也從蛛絲馬迹中知道她最近手頭緊,挪不開。
“打住!”許夫人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錢我收下了,屋子嘛,事急從權,人命關天,我也不是不講道理,換一套鋪陳不就好了。”
回到同安堂,溫言實在是太累了,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早早的就洗洗睡了。
她又做了那個夢,奇怪的是,她被推了出來。湖面平靜如鏡,她就要看清了,看清自己究竟是何人,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她感覺到有股力量推了她一把,她就這麼醒了,就差一點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還早,又坐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才起身洗漱。
好像自那之後,她再也沒進過那個夢,每次就要看清仙霧飄渺之後的真容,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出來。
漸漸的,她便不再執着夢中了,在她的不在意之後,這個夢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夢也漸漸被她遺忘在某個不會觸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