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往旁邊一側身,剛躲過,見沖出來的人是梁菀,眼見着要臉着地,迅速拉了一把。
梁菀拍了拍胸脯,慶幸道:“差點差點。”見月澤被裴青衍所傷,她趕緊乘勝追擊,“阿言,給我符紙。”
溫言将全部的符紙全部交給了梁菀。
梁菀接過符紙,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符紙盤旋在天,落下一道金光。
雖然傷了月澤,但同時也惹怒了月澤。
月澤摩挲過嘴角的鮮血,瘋魔地笑了起來,“憑你們,也想殺我。”
強大的威壓,讓他們動不了分毫,身上壓着千金重。
月澤視線掃過威壓和梁菀兩人,反手奪過那塊玉石,“能為她的複生而死,是你們的榮幸。”
“秋棠。”梁菀慌忙出聲,“你不想見她嗎?”
“你怎麼知道她的。”月澤動作一頓,震驚道。
“我不僅知道她,還知道當年北境數萬百姓因你而死,她為你擋下天罰而死。”梁菀道出當年的事,又道:“她想見你,你不想見她嗎?”
如何不想,數年來,他日日夜夜都盼着見到秋棠,可哪怕是夢中,都未曾出現過一次。
月澤愣怔,顫抖着聲音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梁菀答道。
月澤忽然大笑起來,“等取了你們的魂魄,她就可以真正的回來了。“
梁菀驚愕不已,擋在溫言面前,繼續道:“她不想你殺人,她就在你身邊,你要當着她的面殺人嗎?”
月澤停下,看向四周,他什麼也沒看到,隻有無盡的黑,秋棠離開之後,他的世界就隻剩下無盡的黑了。
他一把掐住梁菀的脖子,将人提了起來,一字一句質問道:“她在哪?她究竟在哪?”
梁菀喘不上氣,不斷掙紮,艱難道:“我快死了,我死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秋棠了。”
考慮到陣法還需要她的魂魄,月澤收回了手,“我如何見她?”
“先撤了威壓。”
“你以為你能跟我談條件?”月澤語氣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知道了月澤甚是在意秋棠,梁菀反而放松了不少,有軟肋就有弱點。
“我沒資格,但我能讓你見她,不過需要時間。”
“沒工夫跟你們耗,複生她也是一樣的。”
“不行。”梁菀阻止道,将秋棠對他說的話複述,“秋棠不喜歡殺戮,你又怎知她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活下來。”
月澤身形晃動,踉跄着後退一步,好一會兒過去,他最終撤下了威壓,沉聲道:“一炷香。“
威壓撤下,三人身子一輕,瞬間輕松了不少。
借助的靈氣有了,便是那塊玉石,可是符咒的話,她不能真的保證自己能畫出來。有一說一,她最不擅長的就是畫符了,歪歪扭扭的一堆符号,看着就頭疼。那一屆弟子就數她最差,她心有不甘,還去找二師父學了個一年半載,結果學得一塌糊塗。也就二師父人好,懷疑過自己教的不好,都沒想過是她對此的一竅不通。
總歸是跟着學過些時日的,雖然不太會,但她大緻還能背下來的,隻不過需要多畫上幾遍,就像那小疊符紙,她畫了三四天,總算有些能用的。
梁菀歎息一聲,她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畫了好幾遍都沒成功。
眼瞅着就剩最後一張符紙了,要是她修為還在就好了,月澤雖是大妖,但現在他傷重,以她的修為讓他見到秋棠,或是将人綁起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月澤瞧着梁菀畫廢的又一張符紙,臉色更加難看,“能不能行?“
梁菀拿着最後一張符紙,被月澤冷不丁的話吓了一跳,有些不耐煩道:“閉嘴,還不是你執念太深……”她側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簡直駭人,趕忙改了口,“我是說,稍等稍等。”
又是一會兒過去,梁菀還是毫無頭緒。
“我來。”溫言道。
“确定?”梁菀不可置信,又道:“這可是最後一張了。”
“你還有其他辦法嗎?”溫言問,“你畫了很多遍,我看明白了。”
梁菀想說看明白跟畫出來是兩回事,而且她畫的都不一定對,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了,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但願能有神迹發生。
梁菀心中默默祈禱,竟沒想到溫言真的畫成了。
月澤說她的魂魄非同一般,難不成真的是什麼天之驕子下凡曆劫,而且還有些模糊記憶,未全部忘卻幹淨的。
她來不及細究,借玉石之靈,催動符咒。
“尋蹤覓影,破!”梁菀大喝一聲,祭出符紙。
月澤張望四周,等了好一會兒,他以為梁菀是故意騙他的,正要動怒,眼前便出現了他朝思暮想之人。
“秋棠。”月澤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哽咽着聲音喚了一聲逐漸清晰的秋棠,身體微微顫抖,手擡了又落,落了又擡,想要上前,身體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月澤對着空氣熱淚盈眶,梁菀看得見,其他兩人卻看不見。
“他沒事吧?”裴青衍道。
“他……應該是,見到了。”梁菀回答道,“那一縷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