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走,依舊守在門外,她現在還是不願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看在同為女子的份上,吳老闆不願她在如此下去,勸道:“他那樣的人,喜歡你時濃情蜜意,可當你威脅他的利益,他會好不猶豫的把你踹開,棄之如敝履。”
“我不信。”她怎麼也不想相信他會這樣做,她要等下去,等他一個答案。
可事實就是如此,她等了他一夜,在第二天得到的答案是男人對她慢慢的厭惡,他罵她髒,罵她下賤,罵她不知廉恥,甚至為了徹底跟她斷了關系,還讓人粗魯地将她趕走,但之前,他明明對她說過,清白不在身而在心,她才願意相信他對她的感情。
可如今想來,他從來未與她說過娶她,嘴上的喜歡隻是逢場作戲,但凡是他看得上的,他都能說得出口。
是她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寒風潇潇,她徹底死了心,她離開了莊子,漫無目的的遊蕩,夜晚時萬家燈火通明,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心中的絕望滋生,直至吞噬了她,最後她選擇了死用來結束她悲涼的一生。
紅蕪爬上了山崖,她站在山崖之上,不帶絲毫的停留,縱身而下,在她身體下墜的同時,她内心感到無比的暢快,那一刻,她對她經受的一切,都随風去吧,但願她不再有來世。
下一瞬,她突然感覺到被什麼扯住,她張開眼看去,隻見一少年緊緊抓着她的手不放,正要拉着她往上。
她早就抱着必死的心了,沒有任何求生的意識,甚至一根一根掰開了少年抓住自己的手。
少年拽着她的手愈發的緊,吃力道:“姑娘我不放開你,你也别尋死好不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不想活了。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被拉了上來。
她瞪了少年一眼,轉身又往崖邊過去,剛要準備跳,少年又拉住了她。她有些生氣,“你放開我,不用你管。”
少年呼出一口氣,道:“姑娘,想必你是受了委屈,你說出來或是怎樣都行,但千萬别輕生。”
少年手勁大,紅蕪越掙紮他拉得越緊,見掙開不了,朝他吼道:“你放開,說出來,與誰說?與你說嗎?你又能幫我嗎?”
少年一下子被她給問住了,他思考了一會兒,“我……但至少你說出來會好受些。”
她轉過頭去,好不好受,她心裡清楚,她不必跟這個陌生人說些什麼。
“我不跳崖了,你松開。“她兀自抹了一把淚。
“當真不跳了?“少年還是有些不放心,挪動身體,擋在了她的面前,她要跳崖,就必須經過他。
紅蕪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當真不跳了。”
見她神色認真,少年半信半疑地松開了手。就在手被松開的一瞬間,紅蕪猛地推了少年一把,将人推倒在地,自己則是向崖邊奔去。
眼見懸崖就在眼前,她又被拉住了。
紅蕪氣哭了,淚眼婆娑懇求道:“你就當沒看見,讓我去死好嗎?非要多管閑事嗎?”
“不是。”少年見姑娘哭,手足無措,“我隻是……姑娘,有委屈你可以與我說啊。”
“與你說,你又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與你說?”
“我……”又是這樣一番話,少年也不知道該如何答,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隻說出一個“我”字來。
随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我名喚蕭慕河,姑娘你呢?”
紅蕪被他問的莫名其妙,心裡尋思着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她吸了吸鼻子,愣愣地看着他。
“我名喚蕭慕河,姑娘你呢?”見紅蕪不說話,隻是看着他,他又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妾身紅……紅舞。”她被他吓到了,下意識道。
“紅舞姑娘,你看現在我們認識了,我就是你的朋友了,你的委屈可以跟朋友說的。”
紅蕪被他氣的,先前是哭,現在是笑,“交換了個姓名,就是朋友了嗎?”
“那紅舞姑娘什麼時候願意我的朋友呢?”
“你到底要幹什麼?蕭公子。”紅蕪質問道。
“我……我隻是不想讓你尋死,紅舞姑娘,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年華,世間還有這麼多的美好,若是死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為了打消她的念頭,身旁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她聽得實在有些煩了,出言打斷:“行了,我不跳了好吧,你别再說了,吵死了。”說完,她轉身往山下走,反正今日有這個叫蕭慕河的在,她跳不了,那就明日再來,她就不信蕭慕河還能一直跟着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