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是午時過後,他們終于到了虞城。
往來商賈貿易皆彙于此處,自是熱鬧不凡。溫言與商隊和姑娘告了辭,他們就在城門口分開了。
進了城,溫言先是去解決了腹中空空,休息了一日,然後準備去尋了醫館做工。
走了好幾條街,一圈問下來,都說自己不缺人的。隻剩最後一家醫館了。
這家醫館位置偏,并不起眼,濟仁堂三個字都是破舊斑駁的,但卻是虞城幾家醫館中人最多的,堂内待了不少人。
溫言一看這架勢,就覺得沒戲,這裡一看就是虞城最好的醫館,想做學徒的定然不少,應該也是不缺人的。但既然來都來了,她還是決定去問問。
近來多發病,一進醫館,便是不少的人看病抓藥,可堂中卻隻有一人又是看診又是抓藥的。
溫言剛走上前,大夫便道:“還請稍等,這邊是先來的。”
“您這兒可缺人,我懂醫術。”溫言道。
大夫聞言抽空看了溫言一眼,瞧見她的面容時,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出了神,眼中多了幾分濕意。
這時,有人喚了他一聲:“莫大夫,你快來這邊看看。”
莫大夫收回思緒,轉身往那邊去,臨了,又對溫言道:“不妨先替我抓藥。”
溫言連連點頭,将行李放在一旁,轉頭幫着莫大夫抓藥。
忙了大半天,臨近日落,總算是忙完了。
莫大夫總算有時間沏上一杯茶,“實在是失禮,一杯茶都未喝上,勞你幫了我一下午,你剛才是說你想來做工是嗎?”
“是。”溫言抿了一口茶,站起身來道:“不知可不可以?”
莫大夫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愣愣的望着她出神,喃喃道:“太像了。”
“嗯?”溫言不明白他的話是何意思。
“哦哦。”莫大夫收回視線,别過頭去,擦去眼角淚痕,問道:“可否告知你母親是何人?”問出這話,他就後悔了,他的師妹早就死在大火之中,如何來的後人,隻是與她有幾分相像罷了。
見溫言沒有說話,他解釋道:“莫要誤會,你同我的師妹長得很像。”
“是嗎?”溫言恍然:“那真是有幸了。”
“隻可惜了。”莫大夫自語:“神醫谷毀了,她也葬身于火海。”說着,他微微仰起頭,不讓眼中淚落下,他擺擺手道:“不是說要來做工嗎?我這兒月錢可給不了多少。”
“無礙。”溫言欲言又止,道:“您是神醫谷之人?”
“如假包換,虞城的人都知道。”
溫言又接着道:“您可認識一溫姓女子,但名一個‘蘅’字。”
“蘅兒。”莫大夫又驚又喜,激動道:“你見過她,她可還好?”他後知後覺放應過來,“莫非你真的是她的後人。”
溫言點頭,“是,隻是阿娘幾年前便離世了。”
“離世了?”莫大夫腦中轟鳴,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故人的下落,沒想到卻是陰陽兩隔。
莫大夫背過身,沒讓自己在晚輩面前太過失态。
良久,他才轉過身,道:“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溫言。”
“言兒。“莫大夫笑着打量着她,“你這初來虞城,可有住處,若是沒有,住在師伯這兒。”
溫言正愁沒有下榻之處,如此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過師伯。”
“謝什麼,我同你阿娘雖不是兄妹,但勝似兄妹,你就在這兒安心住下。”
說着話,莫大夫便将人領到了後院。
“對了言兒,你這回了虞城還走嗎?”
“師伯,我途徑此地,是阿娘的故鄉,便打算看看。”
“你這是要懸壺濟世?”
“嗯,我見識了好多書上和阿娘沒有說過的,還記了不少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