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折青不信,圭離憑他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肉,便将其中原由一一道來。
“二人之間的羁絆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欠來欠去不就羁絆深了嘛,那還是救命之恩,你想想,在你身陷囹圄,一個人将你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折青順着圭離的話,腦中浮現出觀燭數次救他的畫面,心中翻湧上來莫名的異樣。
“折青,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折青回過神來,點頭,又道:“還是想多了,師妹心裡還放着大師兄呢。”
圭離覺得折青說得不錯,可是,“少微已經是别人的了。”再怎麼喜歡,總有一天也會放下。
折青一時噎住,餘光瞥了一眼沅芷和白於,倒真有幾分如圭離所言。不過就算沅芷真的喜歡上了白於,也不意外,一路以來,白於都是一個謙謙君子,特别是對沅芷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
“沅芷也罷,總之,白於不是個好人。”圭離告誡道,卻見折青的視線落在旁邊首飾攤子的雲鳳青玉簪上。
折青一眼便瞧見了那雲鳳青玉簪,他想若是觀燭帶上定然好看。他愣神一瞬,才後知後覺,自己為何又想到了觀燭。
他收回目光,又對上圭離怒意的眼神,想起剛才圭離好像說了些什麼,可說了什麼他也沒聽,隻得歉意的笑笑。
圭離懶得搭理折青,反正自己在身邊,他絕對不會讓前世之事再發生折青身上。
街上,一個人佝偻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走着,随時都要栽倒在地上。他渾身裹着粗布袍子,裹得嚴實,像是在遮擋些什麼。
沒注意前方,一頭撞在折青身上,倒在地上。
折青站在原地,見圭離不理會他,定然是生自己氣了,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自然也看到來人。
見人撞到在地,折青連忙伸手去扶,“你沒事吧。”
“我沒事。”重明聲音虛弱,有氣無力的,他避開折青伸來的手,自己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腳下沒走穩,一個踉跄,又要跌倒。
折青剛收回的手,見狀立馬拉住了重明。手上的感覺仿佛對面拉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把骨頭。
折青扶住他的地方正好是傷口,紛亂細碎的疼痛,讓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勉強攢了一絲力氣,道:“你扯到我傷口了。”
折青連忙松開了手,“對不起,我不知道。”
重明搖搖頭,隻想盡快離去,他是逃出來的,不知道何時會被追上。
突然間,人群中突然一陣躁亂,一群人身着黃衣,闖進人群,一頓搜查,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重明自知逃不掉了,又不想被抓回去,他伸出蒼白嶙峋的手拉住折青的衣袖,“救我,求你。”
現下别無他法,而眼前之人無論穿着或氣度皆是不凡,離着又最近,他隻能寄希望于身旁之人,若得相救,之後定然傾力相報。
那群人很快便發現了重明,沖了上來,将折青他們一并圍住。
“怎麼回事?”沅芷不明所以,她剛跟上來就被莫名其妙的圍住了,她看了眼折青身邊的人,大緻明白過來。
為首的人上前一步,指着重明,道:“幾位,把人交出來,我們戚府不與你們為難。”
商州瑔溪戚家也是近幾年名聲鵲起,七年前的仙門大會上,戚家少家主戚尚羽拔得頭籌,一時名聲大噪。
圭離扭頭看了一眼沅芷,當年沅芷便是以一招之差敗于戚尚羽,果然見提到戚家時沅芷的眸光動了動。
圭離又轉頭向折青問道:“怎麼說?”
重明像是怕幾人會真的不相救于他,拽着折青衣袖的手又緊了幾分,虛弱的聲音再一次哀求:“救救我。”
折青隻要想,甚至不用用力,就能掙開。
“救人。”折青回答道。
“得嘞。圭離上前一步,抓住為首之人的手腕,便将人撂倒在地。而此時,行在街上的人早已散開出一片空地,在一旁圍觀。
為首之人吃了癟,爬起來,厲聲催促道:“愣着幹什麼,上啊。”
人一窩蜂的沖了上來,但也僅僅是外門弟子,圭離沒個三兩下,就将人全部打到在地,哀嚎連天的。
“你……你們等着。”誰也沒敢再動手,留下一句狠話威脅,慌不擇路地逃了,他們隻是外門弟子,沒必要将命搭進去。
重明見人全部被趕跑,卸下一口氣,終是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