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不予公道，收其賄賂，以那幾人年紀尚小将人放過。她隻得求觀燭能幫幫她，讓她複仇。

凡間之事她不想多參與，修行才是正途，可此事她親眼目睹，又怎能視而不見，她借于她一日法力，讓她去尋仇。

而一日有過，人鬼有别，她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親，便有求觀燭照看一二，觀燭憐她一片孝心便也應下了。

她替她照看老人百年終歲，學得那糖的做法。其實阿婆什麼都清楚，她的女兒一直沒再回來，隻是等到了壽終之前，才向觀燭問起，隻是觀燭最終也沒跟阿婆說她女兒的真正死因。

觀燭輕歎一聲，道：“我喜歡，便特意向阿婆學的。”

折青拿了一塊，放進嘴裡，是那種入口絲絲的甘甜，可能因為他心中苦澀吧，甜中還是帶着幾分苦色，卻能回甘。

觀燭：“報仇是給逝者一個交待，更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哭一場，發洩一場，就讓它過去吧。“

“我……”折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觀燭站起身來，拍了拍衣上灰塵，“你好好發洩，我就先回去了。”

見她要走，折青連忙站起身來，跟了上去，“我同你一道。”

觀燭好奇，“疏解完了？”

折青點頭，“我打算回一趟村子的。”他自離開之後再也沒有回過村子，他害怕回到村子又看見那血淋淋的一幕，而今事情已了，他也應該回去一趟了。

“他們真的怨氣消解，轉世輪回去了嗎？”折青問道。

“當然。”不然，她幹嘛用的，要是出了事，她又得回去挨罵去了。

“你之靈力至清至純，強大非凡，為我所用卻不傷己身，還有你我神識相通之事，你不是九天來的神仙嗎？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他跟她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她好似什麼都知道，他卻無從知曉。

觀燭一聽，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你真信啊。”往日她一說，幾乎都是跟圭離一個反應。

“你真的騙人？“折青道，不過就算如此，相處這麼多次，他堅信就算觀燭真的不是九天神仙，也應是隐世高人。

觀燭聳聳肩，“信，便是了，你所問嘛，等你成仙，自然會知曉。”

果然觀燭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折青也沒繼續再追究，他知道她不想說怎麼也是問不出來的，但有一個問題她興許會告訴她。

“還有一個問題。”折青道。

觀燭皺眉看他，嫌棄道：“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折青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要回東集去了嗎？”

東集的話，她還真的不确定，或許會回雲即山去，她許久沒回雲即山去了，或許在凡界閑逛也說不定，她如實說道：“也不一定，莫非你有好去處？”

折青愣了一瞬，眨了眨眼，小聲道：“可以同我們一道遊曆？”他手指不自覺地絞緊衣角，看向觀燭，面上鎮定，心中卻是緊張不已。

誰知觀燭想也沒想直接擺手，“不去，沒意思，凡界遊曆完了。”而且他們中間還跟着個白於，要不是答應司命找溯洄，而溯洄機緣在兩人身上，她早就将人送去酆都了，同行絕對不可能。

折青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失落将整個人籠罩着，卻還是不死心道：“你說過要帶我吃遍凡境的美食的。”

但觀燭并未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邊說邊往前走，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折青神情的變化，隻聽見他說的，回道：“再擇吧，到時候你同我一道。”

折青知曉了答案，反而送了口氣，心中不再忐忑，快步上前，追了上去。

不一會兒，兩人回到了客棧。觀燭擺擺手，“早些休息。”說完就往房間去，走了幾步，卻聽見折青身後叫住了她。

她應聲回轉，聽見他道：“以後離開，能不能……不突然消失？”

又起了一陣風，卷下幾朵落花，觀燭點點頭，答：“以後會記得告别的。”

兩人相視一笑，夜風中，清輝皎月，落花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