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萬一劇情推着推着發現那個被馬賽克住的東西可能是其他人中的某一個了,這之類的,那到時候再拆夥,在按對抗副本那個路數走也不遲。”
“你們覺得呢?”
作為新人,阮凱和蘇恬恬兩個人對這種友善型的提議本能地就想開口附和,但見其他人沒馬上出聲,又遲疑着把嘴閉上了。
郭棟和陳飛兩個則是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黎明。
似乎是經曆了方才那幾出,外來者可能需要幫助、沈淩那邊不必操心、村祠裡應該有家譜幾件事都是她最先提出的,再加上果斷砸鎖和最先反應過來陳飛的姓氏是哪個,兩人都下意識就覺得這姑娘肯定有主意,而且覺得她的意見是有參考價值的。
黎明則是絲毫沒猶豫:“同意。”
說着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帶出來的紙條給衆人傳閱,同時将自己進副本後獲得的可能有用的信息一五一十說了。
其中也包括袁父袁母口中提到的那個“jiang家”相關的事。
“這個jiang家,目前掌握的信息裡唯一跟它相關的就是沈淩的亡妻江雪瑙。”
“現在她跟這個村子有什麼淵源完全不知道。剛才翻家譜的時候我也注意了一下,裡面并沒有姓江的人家。也沒有姓姜或者蔣的。”
“jiang家的話,你們看下這個。”聽完黎明這話,唐乾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
幾乎同時,郭棟也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唐乾拿出來的是一張診斷證明,時間是十一年前,患者名字被不知哪來的水浸花了,隻能看到姓唐,但從上面的患者生日來看,對比唐家家譜的記載,就是唐乾本人的。
那上面顯示,唐乾因為嚴重的外傷導緻雙側gao丸壞死,被手術切除了。
診斷證明背面用紅筆寫滿了一個叫‘姜琪’的名字,力透紙背,上面還打着大叉,怨氣撲面,冷不丁一看還有點吓人。
“咳,副本人設哈,别上升我本人。”唐乾略顯尴尬地咳嗽了一聲,“不過我這個角色人設應該确實就還挺色狼挺猥瑣挺死變态的。”
“我還在房間裡發現了一堆口味挺重的顔色書,還有一個盒子,裡面裝的全是那種偷拍角度的一個小姑娘的照片。那些實在不好帶,我就沒帶出來。”
“照片裡全是背影和大腿的特寫,看不見臉。不過看背影我感覺肯定不是你們倆。”
他指了指黎明和蘇恬恬,這旅行者扮演的角色裡唯二的兩個女的。
“看這意思,這姜琪很有可能就是害‘我’被那啥了的人,所以‘我’對她怨氣才這麼重。——但是就像袁馥剛才說的,既然村裡沒有姓姜的人家,那這個姜琪是什麼情況?”
這時郭棟把手裡的冊子往前又遞了遞,插話道:“這個姜琪,可能已經死了。”
他遞過來的那個冊子是一本臨水村近幾十年來的官司記錄。
看這情形,大抵是因為村子太過偏僻閉塞,外界的法治思想傳播不進來,這裡至今還存着村民犯罪就開祠堂公審,然後處以私行的陋俗。
不過這裡似乎民風還算淳樸,那冊子統共也沒寫幾頁。
但和目前他們發現的大部分紙制品一樣,這冊子也受潮嚴重,好多地方字都洇了,看不清楚。
郭棟遞過來的時候翻開的是最後一頁,隻能看清一部分,寫的是:“出首人XX,訴姜X之女姜氏XXXXXX,敗壞風氣,贻害後人,議沉潭處死。”
時間是在十年前。
此外,那頁官司記錄下面還有當時村民的表決記錄,左邊同意右邊反對,這塊是沒遭水浸的。
記錄上顯示,郭棟自己當時投的贊成,袁馥投的反對。但在場的村裡人當中,唐乾和許悠的名字卻并不在上面。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姜氏就是姜琪,審判她的這個罪名就是她把唐乾的蛋給打壞了?”郭棟猜測。
“比如說唐乾一直跟蹤偷拍她,甚至後來想幹點什麼更過分的,她死命反抗,過程中恰好就把唐乾給廢了。——像這種偏僻山村,有點重男輕女的落後思想,男的想那啥女的,宗法禮教卻怪罪女的太風騷什麼的,也挺正常吧?”
“而且看剛才家譜上大家的生日,十年前許悠才六歲,這種公審她年紀太小不參與投票也正常,但唐乾比袁馥還大兩歲,都十八了,又是村長兒子,沒道理袁馥參與投票他卻不參與。”
“但如果他就是告狀的那個人,不再參與投票也就說得通了。”
“有道理。”唐乾手捏着下巴思索,贊同地點着頭,“而且這樣的話跟袁馥剛才說的,袁家父母曾經想給袁家二十萬求袁家什麼事,且這事兒跟袁馥有關系,袁家最終沒同意也能對得上。”
“或許有可能事情發生時袁馥正好看見了什麼,如果袁家肯站出來作證,姜琪就不會被沉潭,但作證這件事會對袁馥有很大的不利影響,比如清白受損之類的?所以最終袁家沒同意。”
“至于袁馥本人投了反對票,可能就是因為她知道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覺得姜琪無辜。或者是她們兩個是朋友,出于友情?”
“——那個紙條會不會就是姜琪寫的?就是因為這件事太敏感,事情發生後袁家父母就不允許袁馥繼續再和姜琪做朋友了?”
兩人發表推論的過程中,黎明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認真聽着,直到此時才開口表态:“前面那些推論我暫不發表看法,但紙條相關的,我認為不太對勁。”
“如果說是因為十一年前唐乾那件事,‘我’被卷進去了,導緻父母不讓我繼續和寫字條的那個朋友來往,這個時間點未免也太晚了。”
“——十一年前‘我’十五歲,正常來講閨蜜年齡也不會相差太多,但這紙條的字迹明顯是小孩子的。”
“就算‘我’會交一個年齡差距巨大的忘年閨蜜,唐乾也真就變态到想那啥幼女,一個小女孩反抗的時候能把十七歲的男人廢了,這概率是不是有點低?”
“而且剛才唐乾說那些偷拍的照片時沒強調是小女孩,就證明照片上的人是作為旅行者的他本人會覺得那是個年齡被猥瑣男偷拍了也正常的女人。也就說明,唐乾這個角色應該沒有那喜歡幼女的癖好。”
“這倒也是……”被她這麼一點出來,唐乾和郭棟也發現了其中确實有問題,“我房間那些照片全是少女,發育了的,至少也十四五六歲了,不是小孩。”
“那就是說,那個字條跟這個事兒沒關系,是另外一條線……”
“我覺得目前不用太糾結這件事,也不要對這個推斷太先入為主。現在我們沒有能确認的證據,信息量還是太少了。”黎明打斷了二人的思索,也打斷了默不作聲但也在跟着思索的蘇恬恬和阮凱兩人。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我們現在可以确知的信息:至少是十年前,臨水村确實有個姜家。可現在,村祠裡沒找到姜家的家譜。”
“我在想……姜家的族譜不在那了,或許是因為,現在沈淩和阮凱住的那個廢棄院子就是以前的姜家。”
“——姜家人,已經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