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确是野豬的頭顱,隻不過,應該是死于兩日前。”
溫玉卿推開流着口水的少女,微微嫌棄的将人拉開。
“這麼說,李安是在撒謊。”
溫玉卿聳了聳肩,夏盈初在斂房中踱步思索。張海生的身上并沒有找到什麼線索,顯然動手的人很謹慎。
鸢娘在五日前失蹤,緊接着王勝家的牛便被人偷走。而張海生說是李鐵華偷的,李家父子卻說是三日前在南山上意外撿的野豬。昨日亥時張海生被人勒死,而李安說期間并沒有聽到可疑的動靜。
是李安在撒謊,還是張海生當真是死在自己房中?錦娘她們為何會忽然到張家?當真是為了去找鸢娘叙舊?
想起月娘與她們相矛盾的話,夏盈初微微搖頭。想到那個眼眶微紅的少女,夏盈初覺得可以從雲娘那裡入手。
“主子,好香啊。”
“待會你自己到集市去買,不許打這豬頭的主意。”
夏盈初正低着頭檢查着張海生的鞋底并沒有擡起頭,雨秋扭頭一看有些無奈地說道。
“那生豬頭難聞死了,我說的是張海生身上。”
“屍味應該不比那豬頭好聞到哪裡去吧。”
孫長禮小聲嘟囔着,雨秋哼哼幾聲直起身。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自小嗅覺就異于常人,可以聞到一些很難讓人發覺的氣味。”
夏盈初擡起頭示意她快說,雨秋也不賣關子,正色道。
“張海生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不像是熏香,應該是某種花香。要麼是兇手身上的,要麼就是在張海生被害的地方。”
聞言,溫玉卿也湊近屍體仔細嗅了嗅,倒是沒有聞到有什麼香味。
“你認得是什麼花香嗎?”
夏盈初看向搖頭的少女,想起南街的花市,拉着雨秋快步離開斂房。
......
“不是。”
“也不是。”
夏盈初放下手中的栀子花,這條街的花都讓雨秋聞遍了,還是沒有什麼發現。将銅闆交給滿臉茫然的小販,雨秋抱着雜七雜八的花跟上前面的二人。
“莫非是什麼罕見的奇花異草?青陽裡的花農種的都是這些常見的花卉。”
雨秋猜測道,溫玉卿搖頭。
“青陽說到底也不過是偏遠小城,氣候又濕熱,罕見的花草大多嬌氣,應該不易養活。況且,在這小小的青陽,若是誰家養了奇特的花草,又哪裡瞞得過街坊?”
“說的也是,難道真的是兇手身上的香味?”
夏盈初緩緩搖頭,看向遠處的山峰,心中忽然有個猜想。
“會不會,是不知名的野花?”
溫雨二人也看向遠處的山崖,三人對視了一眼穿過人群往南山而去。
南山在青陽的最邊緣位置,因為地勢低窪,每逢陰雨天便泥濘不堪。周圍僻靜,沒有幾戶人家。越往山腳下走,周圍越發人迹罕至。
“大人?”
夏盈初仔細一瞧,遠處湖邊的身影正是更夫劉老漢,而他身邊的不是孟昭明又是哪個。
“大人怎到這來了?”
見她拎着裙擺踏進泥污中,孟昭明有些驚訝地快步走過去想要搭把手。夏盈初避開男子伸出的手,利索地跨步踏上還算幹涸的地面。
“你怎會在此?”
“屬下聽聞那邊的城隍廟鬧鬼,所以去瞧瞧。”
孟昭明指向遠處的屋頂說道,老劉頭也走過來,聞言連連點頭。
“鬧鬼?”
“是啊大人,是小人親眼所見!”
老劉頭想起見到的白影還是不免膽戰心驚,他這幾日都在做噩夢,連打更的時候都不敢往這邊來。
“哦?是什麼鬼?”
夏盈初是不信的,若是真有鬼,他又怎會安然無恙地站在此處?
“應當,是張大娘子。”
夏盈初一頓,倒是沒想到竟會扯上張家。看了眼遠處的湖泊,夏盈初想起雨秋說過那位張大娘子就是溺死的,莫非正是此處?
“十年前,張大娘子就是死在了這望月湖裡。那時也是這時候,連着下了幾日的大雨。那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小人到湖邊去挖些蓮藕。哪成想,遠遠便看到有東西飄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