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她們,找過你嗎?”
鸢娘睫毛一顫,随後連忙搖頭。
“沒有,自從我成親之後,便沒有再與樓裡的姐妹們見過面。”
“張海生不願意我見她們,他,瞧不上她們的身份。”
鸢娘咬着唇說道,雨秋不由得嗤笑。
自己個兒逛青樓,還強迫妻子做暗娼為他還賭債。偏又自認清高,瞧不上那些花娘。
真是又當又立,讓人反胃。
“是嗎?果真一次也沒有見過?”
女子的雙瞳漆黑如墨,仿佛能看透她心中的一切。鸢娘心頭一跳,低下頭肯定地說道。
“是,不曾見過。”
看她低着頭睫毛輕顫的模樣,夏盈初沉默良久,淡淡地說了句是嗎,便起身離開。
鸢娘本以為她還要問些什麼,沒想到她就這樣離開,連忙站起身問道。
“大人,那,阿青娘子…”
“在沒有找到真正殺害張海生的兇手之前,阿青依舊有嫌疑。”
鸢娘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她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房門一開一關,屋子裡又恢複了甯靜。
愣愣地坐在床沿,鸢娘躬下身子雙手捂着臉哽咽。
“都是我…都是我…”
含糊不清的呢喃混合着女子的啜泣,雨秋深深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随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
翌日卯時一刻,雪梅還未走到廚房便遠遠看到微黃的燈光。走得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廚房内忙碌的身影。
女子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全部挽起,襻膊将衣袖束起,雙手正忙着給包子收口。
“阿青娘子,你怎麼在這兒?”
阿青粲然一笑,滿是刀疤的臉上是難掩的喜意。
“大人好心收留我,我也什麼都不會,不知道能幫她做些什麼。幸而這做飯的手藝還算過得去 ,梅姑娘你平日裡還要忙着幫大人查案,便想着幫忙做些早飯。”
女子雙眼明亮透徹,笑起來自成風流。雪梅多瞧了幾眼,阿青注意到她的視線,微微低下頭有些不自在,雪梅笑着說道。
“阿青娘子有心了,我瞧這包子捏的很漂亮,主子吃了你的包子,怕是再瞧不上我做的了。”
阿青彎了彎唇,搖頭反駁道。
“梅姑娘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是大人的得力助手。阿青不過隻會這些,哪裡比得上梅姑娘?”
此話聽起來像是拍馬屁,言語間倒不帶恭維。雪梅狐疑地看着阿青低下頭忙着手中活計,總覺得這女子哪裡怪怪的。
雪梅看她一個人又是包包子又是熬湯煎藥,雖然忙碌卻不見慌亂,應當是不需要她幫忙了。與阿青說了聲,便離開了廚房。
剛剛拐彎,雪梅便撞見了要往廚房去的孟昭明。
“孟捕頭這是?”
孟昭明沒想到雪梅起得這麼早,“我到廚房給大人煎藥。”
“不用啦,阿青娘子已經快熬好了。”
雪梅不由得感歎孟捕頭真是心系大人的好屬下,見他眼底帶着微微的青痕便說道。
“如今天色還早,孟捕頭再回去歇一會子吧。”
這孟捕頭前日夜間便陪着她們忙了一宿,昨夜裡又待到後半夜,想來是疲倦。
孟昭明一愣,沒想到那個阿青竟這般殷勤。對上雪梅的視線,微微颔首扭頭離開。
“姐姐,那不是孟捕頭嗎?他怎麼在這兒啊?餓了嗎?”
雨秋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問道,雪梅拉着她往房間走去邊解釋着。
“孟捕頭是要去給主子煎藥。”
“诶?你不是要去做飯嗎?怎麼回去啊?”
雨秋先是哦了一聲,又诶了一聲疑惑地問着。
“廚房那裡有阿青娘子,走吧。”
……
“嗯?今日這早飯不是你做的吧?”
夏盈初咬了口包子便嘗出味道不一樣,雪梅點了點頭,恰好此時阿青端着藥碗走了進來。
看她衣袖上還有些面粉,夏盈初了然。
“阿青娘子手藝真好,雪梅,你可要向阿青娘子好好學學啊。”
雪梅點頭稱是,阿青連連擺手說着不敢,臉頰微紅地說道。
“不過是一些粗茶淡飯,能讨大人喜歡,也不枉大人一番收留。”
雨秋扭頭看了她一眼,暗道真會拍馬屁。夏盈初但笑不語,低下頭吹了吹白粥。
入口的柑橘味讓夏盈初一怔,擡頭直直地看向布菜的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