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生想過很多次再見到紅玉時的場景,卻沒有想到,再見她之時,她卻那麼狼狽。
“你的意思是,紅玉是被人囚禁在京郊?”
方曉生緩緩搖頭,“我也不知,我見她形容憔悴,便以為她是被人囚禁在那裡。”
可是,紅玉卻否認了他的話。她說,是她自願留在那裡的,對于那人是誰她卻閉口不談。
“我與乘雲兄,也隻查到那處宅院的主人不是京城中人,是外地來的商人。”
夏盈初眉頭微蹙,“莫非,是唐景和?”
方曉生緩緩點頭,他這兩年來一直在查那處宅院的主子。隻是,卻好像有人知道他的蹤迹一樣,他一直一無所獲。
直到兩個月前,他在街上見到了那個馬車。那時紅玉與他見面,是駕着馬車在京郊樹林見面。
馬車上有個花紋,很像是家徽。夏乘雲查過京城中所有的世家貴族,卻都不是。兩個月前,方曉生又見到了那個花紋,原來,是唐家少東家的。
依照禁軍所查,唐景和這幾年都在京城做生意,與紅玉有瓜葛之人,當真是他嗎?
夏盈初暫時無法确認,而方曉生所知道的東西也隻有這些。
“唐景和為什麼會到三不醫買迷藥?”
他是商人,連五石散都能弄到,一些迷藥而已,為何會走了明路?
方曉生眉頭一挑,“這還要多謝大人你了。”
前幾個月的案子,讓青陽人都知道他方曉生手裡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藥。
尋常百姓自然是避之不及,而對于别有目的之人,卻是猶如雪中送炭。
“唐景和自然是動過殺念的,隻不過呢,我警告過他,要是不怕我下毒,他自可動手。若是銀貨兩訖,我自不會閑着沒事告訴其他人。”
權衡之下,唐景和隻能打消了滅口的念頭。
夏盈初挑了挑眉,倒沒有說什麼。
“他隻買了迷藥?”
“那自然不是了,除了迷藥,還有一隻連心蠱。”
鬼醫聖手,醫毒蠱三修。方曉生雖然不太喜歡那些蟲子,可是師父留給他的蠱蟲也有幾隻。
方曉生知道了唐景和的心思之後,故意将他有連心蠱的消息透露給唐景和。
夏盈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不由得瞳孔微縮。
“他當真…”
方曉生冷哼幾聲,“你當他冒雪上山是為了什麼?當真是色迷心竅,一天也離不得杏兒了?”
夏盈初皺眉,直感到一陣反胃。
“你真的将連心蠱交給他了?”
“笑話,我就是把那連心蠱生吞,也不會交給他的。”
方曉生撇了撇嘴,臉上盡是不屑。
“給他的,不過是一隻惑心蠱,聞到了五石散的味道之後,便會鑽進那人的身體。”
唐景和吸食五石散已有數年,身上由内而外都散發着五石散的味道。
當唐景和打開盛有蠱蟲的玉瓶之後,蠱蟲便會被他身上五石散的味道吸引。
夏盈初沉思,腦海中閃過一條條線索,将方才的猜測打散重置。
“唐潤绡知道唐景和會上山,卻不知他手中有蠱蟲,對嗎?”
方曉生贊賞地點頭,“不錯,乘雲兄說的極對,你很聰明,假以時日,必定比他做的還好。”
夏盈初心中卻無喜意,此刻隻想盡快将唐景和捉來。
……
午時正
韓柏言被壓到衙門之時還滿是茫然,在見到同樣跪在堂下的唐景和之時,不由得臉色一白。
惶惶然地跪下,韓柏言既緊張又害怕。在聽到驚堂木的聲響之後,韓柏言下意識一抖。
“韓柏言,一個月前,你與發妻冷氏香凝和離,不過幾日,便與唐家的丫鬟杏兒定親,是也不是?”
韓柏言聽她這麼問,倒不免一愣。本以為是因為其他事,卻原來隻是因為這些?
“不錯,草民與冷香凝成親三年,隻是,冷氏一直無所出,為了韓家的香火,草民隻能與她和離。”
“是嗎?你當真是因為香火,才與香凝娘子和離?”
對上女子似笑非笑的臉,韓柏言心中一咯噔,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說謊!本官看,你分明是為了唐景和手中的五石散,這才與香凝娘子和離!”
聽她這麼一說,唐景和不由得扭頭看向一旁的韓柏言。見他臉色蒼白,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便知道夏盈初所言不假。
隻是他手裡的五石散向來隐秘,就連父親也不知道他吸食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