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初微微沉默,看她眼中滿是祈求,歎了口氣說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也明白杏兒以死也要保護她的決心。隻是,你忍心讓杏兒背負勾引少爺主子的罵名嗎?”
時昭張了張嘴,隻喃喃說道。
“是我設計的這一切,是唐景和罪有應得。杏兒,杏兒,她是活該。”
女子眼中滿是執拗,夏盈初吐了口氣,瞥了眼有些恍惚的唐景和說道。
“你想讓本官将那些寫進卷宗嗎?”
唐景和擡起頭,怔怔地看向夏盈初。看她眼中閃過厭惡,便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
微微咬唇之後,唐景和輕笑一聲點頭。
“多謝大人。聽聞大人心細如發,且心思剔透柔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 不錯,是我失手殺了杏兒。昨日我知曉唐潤绡帶着杏兒上山,之後,又因為大雪困在山上。夜裡我心中煩躁,便想偷偷上山與杏兒私會。”
“寺中規矩森嚴,我要做的事又見不得光,所以,才用迷香将寺裡的和尚迷暈。”
“我看香囊中多了一包五石散,并沒有多想,反而強迫杏兒服食。之後,藥效發作,待我醒來之後,身上隻有淡淡的血腥味。”
“我來不及細想,便匆匆下山,之後,就從大人這裡得知了杏兒死去的消息。我知道,一定是我失手殺了她。”
夏盈初冷哼一聲,算他還有些良知。
“杏兒為何要到梅林?”
“她并不願意與我私相授受,對我,心中是有怨恨的。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而沒有住過人的禅房寺僧要過十天半個月才會去打掃。”
“昨夜雪下的那麼大,短時間内不會有人上山。她為了讓人發現她的屍體,這才離開了禅房,去了梅林。”
唐景和面無表情地找着說辭,孟昭明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敲着桌子的女子。
“若是為了讓人發現,停在禅院不是更好?亦或是,往大殿方向去?梅林那樣偏僻,她為何要去那裡?”
夏盈初淡淡說道,唐景和與時昭皆是蹙眉,唐景和心中燥郁,說話也有些着急。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杏兒已經死了,追究那麼多也沒有意義。我并不否認是我害死了她,大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的确,若是以此結案的确說得過去。
溫玉卿停下筆看向夏盈初,見她手指不停地敲着膝蓋,便知道她心中也是糾結煩躁。
“我已經認罪,那些沒有必要之事,大人何必細究?”
唐景和放軟了姿态說着,夏盈初忽的從懷裡掏出那塊絲帕。
“這帕子你從何處得來?”
唐景和一愣,看了眼她手裡的帕子,不明所以地說道。
“是我在京城買的。”
“這雲霧紗并不賣給尋常百姓,你又是怎麼買來的?”
唐景和微微皺眉,仔細打量着夏盈初的眉眼,有些恍然地張了張嘴。
“你是,夏大人的妹妹?”
“不錯,你果然知道他。”
唐景和沉默,知道了她的意思,思量過後忍不住歎息。
“這帕子,是…”
話還沒有說完,唐景和便被暗器刺穿後心。孟昭明一驚,迅速拔出佩刀擋在夏盈初面前。
夏盈初站起身,冷冷看向司遙追過去的方向。
那人,是暗衛。
京城中豢養暗衛的人,除了皇室中人,便是被皇帝賜予暗衛的重臣。
像是雪梅雨秋,便是先帝賜給父親的暗衛。而父親,又将她們姐妹交給了她與阿兄。阿兄向來不習慣身邊跟着随從,更别提是躲在暗處一直盯着他一舉一動的暗衛了。
于是,雪梅和雨秋都成了她的人。
溫玉卿拔出唐景和後背上的暗器,菱形的箭頭上微微泛着綠光,顯然是喂了毒。
“是孔雀膽。”
雪梅一瞧,便不由得擰眉。孔雀膽,是潛龍衛特有的喂毒方式。而潛龍衛,是皇帝身邊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