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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三十 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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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灼被他捏住後領提起來,整個人爛泥般被拖過去。

那人将他曳到屏風前站定,手下反反複複揉捏他的後頸,哈哈笑道:“都說南秦少公一能當百,床上功夫連婊子都遜色,沒成想哥們幾個還有這種豔福!”

一個站在屏風對面,似乎有意羞辱他,極其下流地用手指勾摹那仕女肖像,臉幾乎貼在屏風上,突然狠狠道:“大哥,我有個主意。”

“把他按在這上頭操!叫他看着自己這張女人的臉!”

“再給他張羅身娘們衣裳!少公,殿下,這樣的身份,可不能怠慢了!”

三人齊聲笑起,面目扭曲,如同厲鬼。

室内濃香幽幽,燈火昏昏。秦灼面孔浸在簾子陰影裡,突然輕啟嘴唇:“好看嗎?”

柔聲細語,仿若呢喃。

他身後男人興緻大起,污言穢語尚未出口,突然聽得嘶啦一聲。

是帛裂的聲音。

電光火石之間,秦灼猛然橫臂振腕,仕女像被頃刻割裂。同時,鮮血撲地濺滿屏風。

對面,面貼屏風之人應聲倒地,喉管破開大口。

他莞爾笑道:“那就好好看看吧。”

身後那人毛骨悚然,往後踉跄幾步。他眼看秦灼轉過身,手中寒芒雪亮,指縫鮮血汩汩而流。

他早就用匕首割破了手。

“龍鳳壺,醉骨酒,隻這兩樣便能買下整座酒樓。”秦灼笑得溫文爾雅,“隻可惜,這兩件東西是我幼時玩物,你主子據為己有之前,我已經擺布過成千上萬遍。”

“用我的東西對付我,你怎麼敢?”

秦灼吟吟笑道。

“他,怎麼敢?”

那人駭得說不出一句話,跌跌撞撞地往後退步。在他眼中,秦灼披上一身豔若厲鬼的騰騰的影子,從薄薄簾影裡鑽出來。

此地此時此刻,他與平常一樣又不一樣。他膚白如紙,唇紅如血,眸黑如炭。他前邁的腳步不輕不重,打簾的姿勢既柔且緩,那張亦如天人亦如鬼魅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慈悲又殘忍。

那人以為秦灼會說話,但秦灼什麼都沒有說。

瞬息之間,他身影如同缭亂的燈影。匕首沒柄釘入那人後頸時,昏燈輕輕打了個擺。

秦灼腳踩那人後背,嗤一聲将匕首拔出來。

接着他擡頭,對屏風後站着的最後一個人說:“想活麼。”

那人撲通跪在地上,連連叩首。

秦灼點頭,緩步走過去,“那就好好答話。”

如同搗蒜的叩頭聲裡,他将匕首在白衣袖上擦了擦,問道:“淮南叫你們來的?”

“是……是……”

“淮南是怎麼跟劉正英勾搭上的?”

“是太——”

戛然而止。

秦灼心道不好,快步走到屏風後。那人雙目圓睜,喉間插着一柄六棱長刺。

刺上纏着一片布條,上寫道:少卿,我在看着你,哪怕你死。

秦灼深吸口氣,将布條攥在掌心,剛踱到屏風邊上,面前驟然爆發一聲巨響。

門被從外面踹開。

一條人影快步闖入,看見他時瞬間定住。

他未曾想過、未曾期盼的,原以為一刀兩斷的那個人。

阮道生看着他雙眼,輕輕喘了口氣。

他說:“走。”

在阮道生目光盡頭,秦灼回望過來,視線相觸時輕輕颔首。接着,他扭頭端詳着那幅屏風,突然擡腕,手起鋒落,将那屏上仕女從頭到腳裂成兩半。

***

二人離開酒樓時夜色已濃。秦灼一身白衣,沾了血格外顯眼,正要把外袍脫掉,阮道生已将披風解給他,說:“人多眼雜,回去處置。”

秦灼低着頭,沒有拒絕也沒有看他,慢慢将帶子系好。

春夜如酒,輕風如皺,冷月如鈎。坊間也有燈會,燈影人影相亂,好一派五彩人間。人潮并未退去,反而熙熙攘攘起來。不遠處突然一聲輕響,煙火從眼前竄起,散開,沖着臉灑了把十色光芒,芒心燦如早花。碩大無朋的煙花下,秦灼微微仰頭,阮道生靜靜瞧他。

等秦灼低首,阮道生已經遞了個紙包給他。

按秦灼行事本當推拒,這次手卻先心念一步接過來,但接在手中又有些怔然,愣了片刻才道:“多謝。”

阮道生沒說話。

秦灼拆開紙包,低頭咬了口餅。那餅灑了胡麻,烙得并不怎麼圓,乍一瞧倒很像人心形狀。餅皮酥脆,秦灼慢吞吞将心上一層薄殼子嚼碎,低聲道:“說正事。”

阮道生卻打斷道:“以後講,先過節。”

他似乎并不清楚上巳是什麼人過的。秦灼這樣想着,擡頭瞧他。

阮道生年紀應當比他小些,個頭卻高。他正站在懸挂龍燈的燈架下,臉未被燈光照亮反被架影遮蓋,陰暗裡看不清面容,那張臉無棱無角,似乎隻有這一片影子。看清了也是假臉,這樣模糊的臉孔竟是最接近他本來面目的樣子。

秦灼第一次真正動了想瞧他臉的念頭。

他心中重重一跳,旋即不露痕迹地收回目光。

這想法不太對勁,但秦灼苦思冥想,總覺得是可體諒的。這許多年裡,他第一次感知到被觸動,實因第一次有人站出來,在他這種處境的時候。

何況今夜正值上巳佳節。

自古之看燈者,看燈燈外;看煙火者,看煙火煙火外。獨此一夜,天下人俱看燈燈中,看煙火煙火中。縱燈、煙、火、影閃爍不定。*

總是關情。

或許醉骨酒還是起了作用,秦灼頭腦昏昏沉沉,竟沒回小築,直接跟阮道生回了公主府。待他發覺自己身處何地,他已将自己關進西廂房内,忽覺萬事如麻,越想越頭痛,早早蒙頭睡了。

躺下沒多久,他便聽見窗外有吹葉子的聲音。他不用推窗也知道那人是誰。

秦灼睜了會眼,氣息起起伏伏如潮漲潮落。他往裡翻了個身,刻意去想那面屏風。不一會,就刻意去想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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