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手腕上突然響起的紅燈令黃二淼扔下會議室裡一衆人員,匆匆拉着屁股還沒坐穩的黃一泉往外走。
“是老大......這怎麼可能呢......”
黃一泉看着他手上不斷警示般的紅燈喃喃道,“怎麼會呢,有侯小姐在啊......”
黃二淼扣着他手腕的指尖驟縮,總覺得這一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心慌,甚至說有了侯默在,對許楊奕來說已經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說不定才是最糟糕的。
在經曆許久的折騰後,許楊奕再次從檢查室被推出來。
“白系,怎麼樣了?”
黃一泉二人接過那張移動床的扶手,也見到了許楊奕又沒了手表的左手腕。
那從水下拿出來可見森森白骨的浮白,看起來那般可怖,甚至腦子裡依然浮現出壞死截肢兩個詞了,萬幸的是,手保住了。
白系将手中切下來的壞死組織遞給兩人看,“手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以後能恢複到什麼程度了,這次怎麼這麼嚴重?”
在屬于醫生的眼神質疑下,兩人都說不出任何話。
沒有人想得通前幾天還将遊戲項目打包過來,順帶着滿滿發布後雞血的人,如今因為什麼事再次躺在這裡。
看他倆一個哭天搶地一個晦澀不明的,白系也對這情況了然于心,畢竟這也不止一次發生了,在他從業這麼多年的經曆來看,比起作死,誰都不如許楊奕。
“算了,讓她好好養一陣兒吧,這次也叫王思菲來麼?”
對于這些流程幾人似乎都了然于心。
“思菲馬上就要到了,她剛剛手裡有一個患者得等一會兒。”
黃二淼對上他的眼神,聽他說,“行,那就用不上我了,我回去睡一覺,好幾天沒睡整覺了,哈切——”
說着擺擺手走了。
接近淩晨的時間,醫院的病房裡,這一層難免如此安靜。
黃二淼将窗戶打開一些,微風順着縫隙拂過許楊奕的臉頰,也帶回了她的靈魂。
熟悉的白色斑點天花闆,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以及窗外隐隐透出的月光,都是那麼熟悉。
再一次的安然無恙,讓許楊奕感到疲憊至極。
房間裡每次的都舒适到恰到好處的氛圍,也令人窒息。
“醒了?”
“老大!你感覺怎麼樣!”
黃二淼看許楊奕被這聲音吵得又閉上眼睛,伸手打了一下黃一泉,“小聲點!”
許楊奕将眼睛又合上,語氣裡全是疲憊,“挺好的,辛苦了,回去睡一會兒吧。”
“不行!你剛醒,手又動不了,我和二淼得在這看着。”
王思菲看了一眼許楊奕與以往都不同的神情,心裡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給了黃二淼一個眼神,示意他帶黃一泉出去一下。
她皺起的眉頭,也讓黃二淼心裡咯噔一下。
這次的事情,似乎沒有那般簡單了。
“那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跟一泉先出去了。”
說着,跟王思菲眼神交彙,滿是擔憂。
屋子裡又恢複了寂靜,許楊奕對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下一秒,王思菲應該就會用一種很輕松的語氣來聊天。
接下來的時間,也驗證了她的猜想。
“楊奕,最近挺好的?”
許楊奕緩緩睜開雙眼,眼裡的波動不再,留下一片空蕩。
與王思菲對視而笑的一眼,令王思菲心驚。
“挺好的,比以往都要好。”
可王思菲一眼就能識破她的謊言,既然真如她所說那般美好,又為何會再次與醫院挂鈎呢。
對于許楊奕來說,以往的那些治療手段仿佛都失去了原本的效果。
他那雙似乎透着不同眼色的黑亮色玻璃珠裡,滿是破碎後的玻璃渣,已然碎成一粒一粒的模樣。
“那可以告訴我,因為什麼才會想舍掉一隻手麼?”
腦子裡機械的運轉轟鳴聲令許楊奕頭痛欲裂,比以往每一次醒來都要難以承受,但她還是維持着看起來得體的笑容,“思菲,這隻手,毀掉了我的尊嚴,那我為什麼,不能還給它呢?當然,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這樣聽起來,又不怪它。”
王思菲因為莫名而來的恐懼抓緊了手提包,那裡面,是滿滿一沓印滿了許楊奕幾個字的就診記錄。
每一次都能拿出來與許楊奕複盤的她,這一次,失去了将包打開的勇氣。
腦海中突然想起的一個名字,讓瀕臨絕地的王思菲重新抓住了那顆能拯救許楊奕生命的稻草。
“侯默,你認識她對麼?”
見許楊奕沒有說話,繼續絞盡腦汁措詞道,“你可能不知道,她是我的患者,從兩年前,就是了。”
“兩年前麼......”許楊奕喃喃道。
“她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