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束手無策,咬着牙歎了口氣,縮回床的另一邊。
半夢半醒睡了一夜,早上醒來,文心不讓她送,自己開車去上班。
午休的時間,溫語知道她還在不高興,因為早上沒怎麼回複消息,于是過來公司陪她吃午飯,就是那麼不巧,又剛好又遇到她出去辦事沒回來,掃興而歸。
下午摸魚的時候,文心約葉錦晚上出去吃飯,問她有沒有空,沒空也必須有空。
葉錦敏銳的第六感預知到不妙,她滿口答應,回複文心老地方見。
所謂的老地方就是她們經常來的養生火鍋店,也是上次溫語吃過敏的地方。
文心特意等到下班前,才給溫語發了消息說叫了阿姨在家裡做飯,自己晚上不回去吃了,約了朋友,然後收拾東西去火鍋店。
隻是簡單交代了“朋友”,很反常,文心通常都是事無巨細地跟溫語報備,怎麼會不告訴她是跟誰。
很有心機地想讓溫語知道她生氣了,而且不說原因,讓她去猜,讓她緊張一下自己。
收到消息的時候,溫語正準備開車回家。
她很确定小心心生氣了,氣得挺嚴重,于是撥通文她的電話,等待的時間裡,心情複雜地咬了咬彎曲的食指關節。
“怎麼了?”文心在開車,打開藍牙接通。
“心心。”溫語叫着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很想問是跟誰,去哪,又覺得這種情況下問這些的話,顯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女朋友,管她太緊,可能會火上澆油。
她隻好話不從心地叮囑:“晚上别太晚了,需要我去接你的話給我打電話。”
文心冷冷地回她:“不用,我有開車,你好好吃飯,挂了。
溫語望着通話結束的界面,直到屏幕黑了,她放下手機,突然不想回家,重新回去公司練琴。
助理俞炜聰還沒回去,在整理溫語提過修改意見的曲譜,準備送過去給編曲老師。見到溫語返回來,驚訝地問:“溫老師,怎麼又回來了?”
“嗯。”溫語的嗓子仿佛是凍過的冰雕,精緻又寒冷。
她又變回那個生人勿進的溫語,沒有多餘的贅述,要不是自身的涵養令她必須保持基本的禮貌,她甚至都不想理會。
小姑娘第一次見這麼冷漠的老闆,心底打了個寒戰,戰戰兢兢地不敢多說。
溫語簡單交代了讓她忙完了就先回去,便徑直走進練習室。
小姑娘這才舒了口氣,去忙自己的工作。
練習室很亮,很大,是全公司最好的那個。溫語向來都擁有最好的,向來都是天之驕女,包括她的愛情,她也認為是最好的,她的女孩,她也認為是最好的。
可是這些最好的最鮮豔的,有時也會沒那麼好,變成一些殘枝敗葉,塞滿了空間不大的心房。
她拿起小提琴,拉了幾聲,繼續不下去,又拿起手機打開微博,想在那個對她充滿關愛的世界裡,尋求一點安慰。
可是那個世界的愛太繁華,太熱鬧,她不喜歡,看了沒一會評論,就退出去,點開文心的主頁,最新的那條微博是一年多以前的轉發。
她落寞地鎖了屏,又拿起小提琴,沒有練習巡演要演奏的曲目,而是拉了一首《雨天》,是文心喜歡的歌,在痛經那天給她哼的。
當樂曲的最後一個音符在空中劃過之後,整個空蕩的練習室又陷入了沉寂,她也覺得委屈,明明是為了文心着想,可她怎麼不理解,還不理人了。
文心很少真的生氣、鬧脾氣,她經常善解人意,體諒又體貼,今天這樣,溫語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她決定等文心回去跟她好好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