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了破釜酒吧,羅恩熱情邀請哈利跟他一張床睡,因為他不想跟珀西待在一個房間。可哈利說,他得先回德思禮家把他的行李全部拿來。
韋斯萊先生顯得十分擔憂:“哦,孩子,要不我送你過去吧?”
哈利擔心韋斯萊先生地出現,會把本就神經敏感的德思禮一家吓一跳,所以他婉言謝絕了:“隻是十分鐘的路。而且現在還是白天呢。不會出意外的。”
在上樓把自己在對角巷買的種種東西,放在自己訂的房間裡以後,哈利準備跟韋斯萊一家還有赫敏輪番說再見。但他聽到了一段對話。
是韋斯萊先生正在跟他的妻子莫麗争吵。
“亞瑟,真相會把他吓壞的!”韋斯萊太太尖聲說,“難道你真想讓哈利帶着這樣的精神負擔回到學校嗎?看在老天的份上。不知道的時候,他是快活的!”
“我不是要讓他感到悲慘,我想讓他提防!”韋斯萊先生反駁道。
“你知道哈利和羅恩是怎樣的孩子,他們總是自己溜開去玩——他們已經有兩次走到禁林裡去了!但是哈利今年一定不能再這樣了!那天晚上他是想從家裡離開的,如果他真的離開,他路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我想到這兒,心裡就發毛!如果布拉赫爾教授當時不在那裡——在魔法部找到他以前,他早就死了。”
“但是他沒有死啊,他好好兒的,所以,有什麼必要告——”
“莫麗,他們說小天狼星布萊克瘋了,他也許是瘋了,但他聰明得足以從阿茲卡班逃脫,這件事常人是做不到的。現在已經三個星期了,大家連布萊克的一根頭發也沒有見到,我不管福吉一直對《預言家日報》說些什麼,在捕獲布萊克方面,我們的進展和發明自己會念咒語的魔杖差不多。我們惟一明确知道的事就是布萊克在追什麼——”
“但是哈利在霍格沃茨是絕對安全的。”
“我們認為阿茲卡班是絕對安全的。如果布萊克能夠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他就能沖進霍格沃茨。”
“但是誰也不能肯定布萊克就是在追哈利——”
咚的一聲響,哈利肯定是書斯萊先生用拳頭擂了一下桌子。
哈利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偷聽下去了,他敲了敲門。
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來開門的是韋斯萊先生,他看到哈利,不得不在他那張臉上強行擠出了笑容:“哈……哈利……”
哈利跟阿切爾這樣的教母待久了之後,唯一變好的地方就是他開始長了嘴巴。
他直言不諱地說:“我知道小天狼星·布萊克在追殺我。”
“什……什麼?”緊跟着來的莫麗結結巴巴地說。
一片靜寂。
哈利誠懇地說:“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暑假很快就要結束了,不是嗎?我很快就會回到霍格沃茨。我認為隻要鄧布利多在當霍格沃茨的校長,那就什麼東西也傷害不了我。當然,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嗎?”
“他當然知道。”韋斯萊先生精神好起來,他很高興看到哈利的樣子,“我們必須問他:阿茲卡班的守衛在學校周圍所有入口駐防,他介意不介意。他對這一點不太高興,不過他同意了。”
“哦,哈利。我聽亞瑟說,你要一個人回你的麻瓜親戚家裡,把你的行李拿出來。”莫麗有些不安。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哈利說,“我覺得我去破釜酒吧的附近随便找一家麻瓜的店打個電話,大概比什麼都好。這樣也安全,不是嗎?”
“我們陪你去。”赫敏堅定地說。
“别想甩下我們。”羅恩說。
哈利沒想到自己才走到破釜酒吧門口,就被兩個朋友追上。他有種自己被他倆溺愛着的無奈:“不遠,隻是附近,我打個電話就回來了。”
“可是誰也不知道布萊克會在什麼時候沖出來。”赫敏和羅恩依然十分堅持,他們像是看寶寶一樣看着哈利。
哈利沒辦法,隻能帶着兩個人一起去了。
弗農姨父接的電話。
他十分生氣,問為什麼哈利不今天出門的時候就把行李帶上。他在電話裡足足咆哮了十分鐘,哈利才有機會插嘴說他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了。接着佩妮姨媽接過電話,她不情不願地說他會把哈利的行李在明天送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搞定了。”哈利挂掉電話,對自己的朋友們說。
羅恩顯得很吃驚:“這就——好了?”
“什麼叫這就?”赫敏說,“哈利被吼了足足十分鐘,我看着時間呢。”
他們走在回破釜酒吧的路上,哈利脖子上突然有一種針刺般的奇異感覺,讓他感到有人在監視他,但這條街上人那麼多,他實在找不到到底是誰在看他。
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個很暗的角落,有個很大的、有着發微光大眼睛的什麼東西的龐大輪廓,正在那裡。
他呼吸急促起來。
“赫敏。”
“羅恩。”
他們順着他的聲音看過去:“是條黑狗。”
羅恩說:“晦氣。”
哈利放下心來,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條大狗,隻把它當做是一個意外,然後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說晦氣?”
“看到黑狗是很不吉利的……”羅恩說,“我的——我的叔叔比利爾斯就見過一條,然後——然後,二十四小時之後他就死了!”
“巧合罷了。”赫敏輕描淡寫地說。
“你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羅恩說,開始生氣了。“不祥讓多數巫師吓得魂不附體!”
“那你算說對了,”赫敏不以為然地說,“他們看到了不祥然後就吓死了。不祥不是兇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仍舊和我們在一起,因為他沒有笨到看見它以後就想:好吧,我不如突然死去吧!我們都好好地站在這裡不是嗎?”
“但是——”
但是不出來的羅恩瞪着眼睛,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