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剛才是她的聲音。她遇到了什麼?現在怎麼樣了?沒有看到紅色火花——這是否表明她已經擺脫了麻煩,還是她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大,連魔杖都拿不出來了?
哈利帶着越來越強的不安走上了右邊的岔路……
但同時他禁不住想,一個勇士倒下去了……獎杯近了一些,芙蓉似乎已經出局。他已經堅持到現在了,是不是?要是他真的赢了呢?
一瞬間,他自從成為勇士後第一次看見了以前的幻想:自己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起三強杯……
有十分鐘他沒有遇到任何東西,老是走進死胡同,有兩次拐上了同一條錯路。最後他找到了一條新路,沿着它慢跑起來。
魔杖的熒光搖曳着,他變了形的影子在樹籬上閃動。他又拐了一個彎,迎面撞見了炸尾螺。塞德裡克說的不假——它大極了。有十英尺長,看上去好似一條巨蠍。它長長的蜇針卷在背上,厚厚的堅甲在哈利魔杖的熒光下閃閃發光,哈利用魔杖指着它。
“昏昏倒地。”
咒語碰到炸尾螺的堅甲,反彈了回來,幸虧哈利躲着快,但他聞到了頭發的焦味,咒語燎着了他的頭頂。
炸尾螺從尾部噴出一股火焰,朝他飛撲過來。
“障礙重重!”哈利大喊。咒語又碰到炸尾螺的堅甲上彈飛了。
哈利踉跄着後退幾步,摔倒在地,“障礙重重!”
炸尾螺在離他隻有幾英寸的地方停住不動了——他擊中了它沒有甲片保護的腹部。
哈利喘着氣爬起來,朝相反的方向拼命奔路。障礙咒的效力不會很長,炸尾螺的腿腳随時可能動起來。
他走了左邊一條路,是個死胡同,走上右邊一條路,又是死胡同。他隻好停下來,心咚咚地跳着。他又用了一下定向咒,返回去選了一條往西北方向去的路。在新路上走了幾分鐘,他突然停住了腳步,旁邊一條路上傳來了聲音。
“你要幹什麼?”塞德裡克的聲音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然後哈利聽見了克魯姆的聲音。
“鑽心剜骨!”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塞德裡克的尖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自然,巡邏的教授們偶爾能聽見勇士們的尖叫。
不過所有人都猜想這是他們在樹籬迷宮裡遇到了考驗,才發出的尖叫聲。
如果遇到危險,他們會在他們的魔杖尖端發出紅色信号的不是嗎?
對比起第一項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勇士們怎麼跟火龍搏鬥,第二項觀衆在看水,第三項觀衆在瞪着眼看二十英尺高的樹籬——所等的不過一個最終結果。
“帶着假面,”哈利瞪着她自言自語,“總是說謊……呃……那是——imposter(騙子)。不,這不是我的答案!是——spy(間諜)?我過會兒再想這個……你能再說一下第二個線索嗎?”
她把詩的下面兩行又念了一遍。
“什麼東西總是縫縫補補,”哈利重複道,“呃……想不出來……‘middle的中間’……能再念念最後幾句嗎?”
她把最後四句又念了一遍。
“想不出詞的時候經常說的字’”哈利說,“呃……應該是……呃……等一等——‘er!’‘er’是一個字!”
斯芬克斯朝他微笑着。
“spy……er……spy……er……”哈利踱着步說,“我不願意親吻的動物……是spider!蜘蛛!”
阿切爾慢慢地走着,除此之外,她還特意噴了白茶味的香水,以此确保自己的氣息足夠明顯,免得Ruin跑回來時分不清她現在的方位。
六月的夜色,如一匹黑色的天鵝絨鋪滿了整個天空,柔滑,細膩。十分漂亮的顔色。
也不知道哈利現在跑到哪兒了。阿切爾拿着魔杖一邊敲打手心,一邊想。她平常不怎麼喜歡用魔杖,不過像這樣重要的場合,拿着總比不拿看着要好。
忽然,阿切爾的肩膀一沉——
是Ruin,它一下竄上她的肩膀,然後在她耳邊吱吱哇哇叫了兩聲。
“芙蓉和威克多爾暈倒在迷宮裡?”阿切爾皺眉,她下意識地看了眼天空,依然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
她喃喃地說:“沒有紅色信号……那就隻能說明一點……”
阿切爾從鬥篷内袋取出一個造型古樸的放大鏡,如果仔細看,那裡正細細密密地蔓延出一張樹狀圖似的地圖,兩邊慢慢顯現沿途的坐标;而枝幹的首尾兩端,正是阿切爾的位置和與之相對的教子的位置。
“項鍊在離開霍格沃茨?”阿切爾更疑惑了,心裡不好的預感擴大,“去告訴麥格教授,有兩位勇士在樹籬迷宮裡出事了,把他們帶出去。我先去哈利在的地方。你能找到我的,對吧?”
Ruin嚴肅地點頭。
“那好。”阿切爾輕聲說。
Ruin從她的肩膀上一下躍到地上,看着阿切爾幻影移形之後,它才飛奔着去找麥格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