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一直想不明白……”
伏地魔沒有馬上回答,他似乎自顧自地沉入自己的思緒裡。
“你的煉金術很早就奪得了尼可·勒梅的注意力……那時候我還如日中天,還不是現在的樣子……從四年前起我就注意到了你……我回到阿爾巴尼亞藏身的地方後,又從那個愚蠢的女巫那裡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你和你的家族永遠在為名利奔走……既然為了名利……為什麼你不能投入到我的手下呢?”
“很顯然,”阿切爾輕笑,“我不會與虎謀皮。”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比波特能給你的多的多。”伏地魔輕柔險惡地說,“你很清楚,那個男孩的所有都建立在他的母親為了保護他犧牲自己的基礎上。你沒必要為了一個愚蠢可笑的男孩和偉大的伏地魔作對。”
她擺弄着自己的胡桃木魔杖,看起來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那又怎麼樣?看看你的樣子吧,My—Voldemort—Lord。任何一個明智的腦袋,都會選擇一個四肢健全的年輕人,而不是一個紅通通、随時都有可能死去的嬰兒。”
說到這裡,她頑皮地笑了一下:“我想黑魔王不會責怪我的僭越?”
伏地魔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已經氣瘋了。
阿切爾眺望那片濃霧——大蛇在鷹使的圍攻下節節敗退,而蟲尾巴仍在原地打滾。她玩味地看了一會兒,随後回頭一笑:“你的人可真狼狽。”
“你似乎太笃定了一些,布拉赫爾,”伏地魔陰冷地說,“挑釁我對你沒有好處。比起上次見面,這一次我已經恢複了一點力氣,我随時可以……”
“殺了我,對嗎?”阿切爾揚眉,“就像你對待哈利的父母一樣?”
那個嬰兒冷冷地看着她,而阿切爾報之以無所謂的大笑。
女人的笑聲回蕩在墓地的上空,如此響亮——且嘲諷。一直到她覺得笑夠了,她才低下頭,輕蔑地說:“我當然不用擔心。你還需要借助這點力量逃跑呢,不是嗎?你很清楚,哈利他們在十分鐘前就回到了霍格沃茨,而鄧布利多将會以火箭一樣的速度,帶着他的人趕往這裡。”
“但是他到現在都沒有來——”
“總得給路上一點時間。”阿切爾微笑,“現在,你還不打算帶着你的仆人和寵物迷跑嗎?”
這話什麼意思?
伏地魔沉沉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殺了自己,反而勸他逃跑。
她不是哈利·波特的教母嗎?
緊跟着,他又想起這個女人和其他女人不同,從他這些日子以來讓人去調查她以前的事來看,她的本質是逐利的;他一眼就看出,流淌在她的血管裡的血液因為對名利的渴望而冰冷無情。
她知道什麼對她最有利。
在她摸清楚自己跟那個男孩之間誰更有價值之前,她怎麼可能殺了自己呢?
她在他們之間搖擺——
他很清楚地意識到——
偏偏她不僅在白巫師那邊有資格搖擺,在他,偉大的伏地魔大人這裡也有這個資格搖擺。
因為他現在沒辦法殺了她。
伏地魔感到憤怒阻擋了他的呼吸。
而且,她身上的利用價值,也足夠引人注目……魔法石已經被鄧布利多毀了,尼可·勒梅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在他把整個魔法界控制在手心,讓尼可·勒梅插翅難逃之前,他得到長生不死的唯一希望就是她,所以她敢肆無忌憚。
一陣明亮刺眼的光芒在大蛇附近閃爍,那是哈利和塞德裡克消失的地方。
鷹使們撲騰着翅膀,回到阿切爾身邊,那個女人的臉整個兒被明亮的光芒映照着——伏地魔看到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不再猶豫,用他最後一點力量卷起納吉尼和蟲尾巴離開這裡。隻是,他在離開之前,仍用充滿惡意的聲音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不妨再送給你一點禮物——”
一道毒咒打到阿切爾受傷的胳膊,使那裡的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湧出來。他亮亢的冷笑聲如漩渦一般回旋:“它不會愈合的,作為你挑釁伏地魔的代價!阿切爾·布拉赫爾!我等着!我等着!……我等着那一天!”
阿切爾捂着手臂跌倒在地,天空被一個綠色的巨大骷髅頭照亮了,一條海蛇從它的嘴裡伸了出來。鄧布利多等人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阿切爾!”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她的老朋友巴巴吉德。
他快步走到她旁邊,從她沒有受傷的胳膊的那邊扶起她。
“你怎麼來了?”
“你還有臉說——”巴巴吉德的口氣一下子從擔憂變成了責備,“整整六個月,我們的貓頭鷹都找不到你,差點我就認為你被你那些仇敵殺死了!如果不是我清楚你在霍格沃茨,他們沒辦法——”
他及時住嘴,但還是沉着臉:“我希望事後你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切爾舉起還在流血的手臂,無辜地說:“傷好後?”
巴巴吉德的臉色臭不可聞:“你可真是……”
鄧布利多走過來,阿切爾非常慶幸他打斷了巴巴吉德的話:“阿切爾,哈利和塞德裡克說伏地魔在這裡。據說,你讓他們先走,而你留在這兒殿後——”
“他已經跑了,”阿切爾輕聲說,“我試圖把他留下,可是校長你知道,他死不了——”
鄧布利多明白她的意思,這時康親利·福吉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我帶着我的護衛來了,神秘人在哪?我帶了很多人!我們現在就可以幹掉他!徹底幹掉他!”
他鼓動地喊着口号,但是很快就發現所有人都無言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