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河跨在自行車上。擡着頭。

前面頭頂上方的桔燈閃爍地亮着。

“茂母大人為何突然給你這麼多錢？”

茂河看到歐陽燕的表情并非是驚喜，而是愕然。

“或許是看我飯吃的少，又心不在焉！她想讓我開心吧！我媽習慣察言觀色，又奉行一句話，有錢就好…也愛提她鄉下老家表哥的那句口頭禅，有錢能讓鬼上皂角樹！”

茂河傲嬌了起來。茂媽也有明事理。

“我媽是及時雨。”

歐陽燕深吸了一口氣，說，“這樣啊，那我是過分擔心你了。我小時候給表姐偷錢，被媽媽一直嘲笑沒腦子，罵我說人家讓你幹啥就幹啥，不是傻瓜就是呆瓜。你幹淨得全世界的人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裡，所以擔心你……可别為了我變顔色，我也隻是幫助了兩個女生而已，主力是你，還有很多同學期待你的茂河系統研發上線，可以打敗校霸、混混、假好人之流，你腦子必須保持幹淨…你要記得牢牢的！”

歐陽燕表情懇切，滿眼囑咐，那雙大眼睛，格外明亮，雙眼皮棱角分明。

女孩呵氣如蘭，口吐芬芳。

為竹馬保駕護航，築起立志成長的四梁八柱狀圖來，沒有男孩子不感動。

小桔燈紅又跳綠。歐陽燕擡起手背抹掉眼裡的淚水，朝前面騎過去。

茂河看着歐陽燕漸漸縮小的背影，喉嚨發緊。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就像是歐陽燕會像這樣，與人群裡，自己再也分不清。

茂河擡起腳，用力一踩，齒輪突然生澀地卡住，鍊條脫出來，賴地上不走了。

擡起頭，剛剛張開口，視線裡就消失了歐陽燕的影子。

暗黑色的雲大朵大朵地走過天空。

沉重，慢吞吞。

推着車。

鍊條拖在地上。

金屬聲在耳膜上不均勻地抹動着。

推到暗巷口。

看見歐陽燕坐在路邊。

“怎麼這麼晚？”歐陽燕站起身，揉了揉坐麻了的腿。

“車掉鍊了。”

茂河指了指自行車，“怎麼不進去，等我？”

“恩。”

歐陽燕望向他的臉，“為了讓你等會不挨訓，且獲得贊助，融資成功。”

桌子上是滿滿的一桌子菜。

冒着騰騰的熱氣。讓坐在對面的茂母臉看不太清楚。

即使看不清楚。茂河也知道她臉色很難看。

坐在旁邊的茂爸，是更加難看的一張臉。

有好幾次，茂爸都忍不住要開口說什麼，被他老婆從桌子底下一腳踢回去。

茂爸又隻得低下頭繼續吃飯。

筷子重重地放來放去，宣洩着不滿。

茂河裝做沒看見。低頭喝湯。

“茂河，”母親從嗓子裡憋出一聲細細的喊聲來，“你最近折騰的那個系統能用嗎？”

“能啊。”

茂河喝着湯，嘴裡含糊地應着。心裡想，折騰？這詞用得，讓人不快。

說明使用者更加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