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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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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的生日在二月。他的生日過後,我也在這個世界待了有四個月了,理清了我和他的社會關系。

我父親是一名機械工程師,因為工作原因移民日本,母親是一名陶瓷匠人,自己開了一間陶瓷工作室。我更看好父親的職業,但似乎母親的賺錢能力更厲害。但這也不影響他們相愛,而且,比起拿到薪水的快樂,他們更在乎産出被認可時的成就。

我不理解。我從前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功利性的。向父親他們求饒,是為了獲得肉/體的安甯;接受他們的嘲弄,在地上學狗叫是為了增加我繼續上學的可能性;給其他同學寫作業,幫忙值日是為了獲得額外的資金去買習題冊;像學習機器一樣不知疲倦地紮進題海裡是為了能夠去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自由,是生而為人的自由。

等我真的逃到大城市,努力拼搏,薪水足夠養活自己,也成功甩掉長姐他們時,我獲得了曾經向往的自由,卻又好像沒有。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每天按部就班。

缺少了目标之後,隻有漫畫還能攪動我的情緒。明明是删除數據就會消失的存在,卻實實在在地影響了我。

所以我不懂父母的快樂,也不懂夏油媽媽的人生。

夏油媽媽是一名全職主婦,這是我完全接受不了的。但她又不像我以為的全職主婦那樣整天圍着兒子轉,她有自己的愛好,還報了興趣班。刮風下雨,隻要老師不說停課,她就一定會出門。

除非夏油傑生病。

但夏油傑身體素質很好。這大概是遺傳了他爸爸。夏油爸爸是一名聯合國維和軍人,他應該是很忙的,我很少聽到夏油母子提起夏油爸爸。除了在收到國際快遞的時候。

不一定是節日,非節日的日子裡夏油爸爸也會給夏油母子郵寄驚喜。還十分周全地考慮了夏油媽媽是一名弱女子,會拜托自己得弟弟定期上門幹一些力氣活。

但因為我母親得知夏油傑叔父是從很遠的鄉下幾經周折來到這裡之後,那些力氣活都被我父親代勞了。夏油爸爸得知後,偶爾還會順帶給我寄一些禮物。

都是小孩子會喜歡的東西,也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外國貨。

漫畫之所以能打破我死寂的情緒,是因為裡面有我從未感知的溫暖。但當我真正地感受到這些溫暖時,每一個細胞都在惶恐不安。

因為我沒辦法做到他們那樣,我已經按照自己固有的思維活了27年,我沒辦法真的像小孩一樣。天知道父母一臉惆怅地看着我說“大病一場之後,小次長大了好多啊……”的時候我有多慌張。

但偶然看到夏油母親筆直地走過不良身邊,對他們霸淩低幼兒童的行為視而不見之後,我就發現,這個世界,可能和我從前的世界沒有什麼差别。

我看到的金玉,裡面也可能是敗絮。

這個想法在夏油母親擋住我和夏油傑的視線,防止我們看到她身後的霸淩現場之後得到了證實。

自己的丈夫選擇了拯救他人,但選擇了這樣丈夫的夏油母親并不想拯救他人。哪怕她可以。

我很困惑。

有一次我又被天然嘴賤的小孩激怒,一邊用家鄉的方言罵着,一邊伸出手撓他們。曾經年幼的時候,我還會忤逆自己的哥哥姐姐,也會冒犯自己的父親。

雖然被打得很慘,最後求饒的樣子也很難看,但是我還是不長記性,一次又一次地去挑釁他們,直到我看到第二條出路。

所以這幾個小孩的挑釁我絕對不會忍着。

和從前不同,這一次有夏油傑幫我。

夏油傑可以一打三,但是他們有四個人,而且我的體格比不上男孩子,所以哪怕最後勝利了也是會挂彩的。

父母都不在家,是夏油母親給我們處理的傷口。

她沒有任何想要去找那些小孩算賬的想法,也不會責怪我們,隻是在處理傷口之後對夏油傑強調:“小傑要保護好小次,你是哥哥。”

夏油傑是二月出生的,出生之後就迎來了春天;我是六月出生的,出生之後就是盛夏。我的生日名字都和這具身體原來的一緻,這大概就是我穿越的契機。

僅僅大了‘我’四個月而已,明明是同齡人,但他被多次強調‘要保護好妹妹’。可實際上我現在比他大二十一歲,如果我沒有逃出那個家,我會有一個比他還大的小孩,可能還不止一個。

所以隻有我一個人抗拒這樣的關系,包括夏油傑在内的其他人都很樂意。

夏油傑的體貼大概是從母親身上遺傳的。因為我的創可貼上印着白雪公主,而夏油傑貼的印着奧特曼。夏油母親專門為我這個小女孩準備了創可貼,并且不介意我們去和其他人打架。

我盯着手指上的創可貼,将在心裡蓄謀已久的問題問出口:“夏油你見過你媽媽生氣嗎?”

夏油傑從書裡擡起頭沉思了片刻,朝我搖了搖頭:“沒有。”

“怎麼了?”

大拇指輕輕磨着創可貼,我甩了一下腦袋裡的漿糊,含糊不清地糊弄他:“沒有。”

但是為什麼呢?真的會有人不會生氣嗎?

這個問題,在我第二天看到夏油母親簽收國際快遞時,得到了答案。

我站在二樓,快遞員把快遞搬進屋子,然後出來把文件遞給在秋千上搖晃的夏油母親。我和夏油母親‘面對面’,她在一樓的秋千上,我在二樓的陽台上。

她看不見我,我看得見她。所以她未掩飾的不悅情緒被我捉住。

那是收到丈夫禮物的表情嗎?正常的話,應該是高興吧。

但她簽名時候的表情就跟死了丈夫一樣。

于是我奔下樓,敲響夏油傑的家門。

門很快打開,是夏油母親開的門,她臉上的笑容和往常一樣溫柔,也像往常一樣揉了揉我的頭,将我迎進門。

夏油傑站在剛剛那個快遞箱旁,手上捏着一張明信片之類的東西,耳朵通紅,情緒應該很激動。我很好奇他看到了什麼,急急換好鞋去他身邊。

他手上拿的是照片。是夏油父親和幾個非洲小孩的合影,每個人都很快樂,他們的笑容和陽光一樣奪目。

夏油爸爸很好看。他們一家子都很好看。夏油傑融合了母親的豔麗和父親的硬朗,如果不笑的話,看起來還是很吓人的。但隻要他一笑,就絕對會被他蠱惑。

夏油爸爸的笑容沒有那絲魅惑,但他的笑容依舊動人心弦。這是他的個人魅力。他和那些小孩打成一片的時候,夏油傑正在暴揍那些說他沒有爸爸的小孩。

如果是我,我絕對會讨厭這樣的父親。雖然他比我上一個父親好一萬倍,但是我還是會讨厭他。可夏油傑很喜歡。

拿着這張照片傻樂。

照片上還用鋼筆寫下了寄語,用中文翻譯就是“勇毅笃行,長風萬裡”。這大概是提前寄給夏油傑的入學賀禮,因為一個月後,我們就要入學了。

和夏油傑的高興不同,夏油母親在我看來有些落寞。她坐在沙發上,對丈夫寄的東西沒有絲毫興趣,隻扭過頭看向庭院裡的風景。

春天快來了,枯樹開始發芽,草坪也有幾抹綠意,萬物都開始複蘇。

那夏油母親的愛情呢?什麼時候才能熬過寒冬。

她并不想成為多偉大的存在,也不在乎社會的黑暗,被欺淩的弱小。她隻在乎她身邊的人能夠好好的,隻要她珍視的人過得好,那這個世界就是完美的。

但她還是接受了夏油父親的選擇,可能她從來沒有想過阻止。所以得不到緩解的思念,壓抑的愛意都被她收起,防止自己在日複一日的期待中讓這愛意崩潰。

為什麼從不生氣,為什麼視而不見。因為隻要‘不記得’,隻要‘看不見’,那一切就是完美的。沒有令人作嘔的弱肉強食,沒有不知歸期的愛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好的。

很鴕鳥,但很有效。

而夏油父親,知道自己身為人夫的責任,也知道嬰幼兒期應該好好陪伴小孩,但還是選擇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他是絕對的英雄,也不會将沿路的荊棘告訴被迫和他同行的家人。

兩個人都是鴕鳥,都是極緻的理想主義,都認為隻要看不見那就不存在。

回到家後我還久久不能忘懷那樣的畫面,夏油傑拿着照片在那裡傻笑,夏油母親坐在沙發上等待自己的春天。

我縮進被窩,抱住了自己的身體,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計劃是多麼無力。

在這樣的環境下,夏油會成為英雄是必然的。

我快滿六歲了,再過三個月,我就滿六歲了。我大概率真的是隻‘猴子’。‘猴子’能做到的事情,隻有向咒術師尋求幫助,以及躲在安全區域不拖後腿。

所以我計劃阻止夏油傑進入高專,阻止夏油傑被絹索發現。起碼這樣,他不會走向那條路,不會再坐在盤星教内看着落日發呆。

而其他的,隻要我提前把已知的信息告訴五條悟就可以最大程度地扳回局面。

至于未來是否會崩壞,是否能拯救所有人的死亡,那是我不得不放棄的東西。

也是現在我才發現,不止夏油父母是鴕鳥,我也是。面對不願面對,無法解決的事情,我們都選擇了逃避。還不如殺親證道的夏油傑來得勇猛。

所以我攔不住夏油傑,他一定會出風頭,一定會被夜蛾發覺,一定會成為咒術師。

我能做的隻有像個跟屁蟲一樣時刻關注着他,告訴他那些節點,承擔他的懷疑,承擔崩壞的風險。但很容易被絹索盯上,那個千年的老狐狸,還被命運之神眷顧,得到想要的所有助力。

如果絹索改變了計劃,前期的平A躲過去了,後面的大招沒躲過去又有什麼意義……

我用了力氣,指甲嵌入我的皮膚,疼痛清晰傳進我的大腦,我沒有看見故事的出路。

大概是心焦,當天晚上我就發起了高燒。母親來找我的時候,我隻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全身也燙得要命,然後我就不記得了。隻是醒來時發現大家都一臉驚訝地看着我。

父母驚訝,臉上還帶着淚痕;夏油和母親也在病房裡,臉上的擔憂不是假的;醫生反複地翻着手裡的報告,皺着眉頭,好像在質疑自己的用藥。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被醫生下單了病危通知書。醫院查不出任何原因,正建議我父母轉院。為了保住我的命,給我稍微加了一些成人用藥,讓我可以撐到更高級的醫院。

但是剛挂上液體,我就醒過來了,體溫也下降了,對答如流,一切都很正常。

簡直是奇迹。他們都這麼說。

第一天晚上送來,第二天早上準備轉院之後斷崖式退燒,到下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完全可以出院了。

他們沒有找到任何原因,但我知道。這是覺醒術式所帶來的副作用。和之前身體的融合一樣,這次我和術式融合了。

關于自己的術式,我隻知道可以創造一些‘牆壁’。顔色外形也全憑我的想象,而這些‘牆壁’又好像有【封印】的屬性,但冥冥之中又覺得和封印不同。

我在房間裡試了試便趁着母親不注意溜出家門,開始篩選可能遇見咒靈的地方。

首先,我是菜雞,所以醫院學校之類的地方首先排除;其次,咒靈隻會誕生在容易堆積人類情緒的地方。

嗯,完全想不到合适的地點。

但是神明保佑,我洩了氣準備回家,路過我和夏油傑常去的那個公園時,看見了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咒靈。是一隻蝸牛,在地上緩慢的爬行。

我很害怕軟體動物。這也是我曾經唯一的弱點,要說原因大概是在我還在母親懷裡的時候一條蛇掉在我臉上。據長姐說,母親是為了把那條蛇從我身上拿開才摔在地上的。這也加劇了她的死亡。

長姐一邊揪着我的耳朵,一邊把蚯蚓塞進我的領口,不嫌棄上面沾滿了污漬。嘴裡還惡狠狠道:“都怪你,你這個賠錢貨,你這個小賤人,死的怎麼不是你……”

母親好像是個很好的母親,也是很好的人。比起母親,嘴賤手賤的我更應該死去,所以所有人都對這些視若無睹,甚至還會面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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