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美緒看了我一眼,攤開雙手:“這可以說吧?沒有違禁詞。”
“明天希望你能帶齊所有的證件來這裡,我接下來的人生可是很寶貴的。”
下午那家餐館裡惠能吃的很少。我沒有養娃的經驗,隻感覺好像小孩吃雞蛋羹就夠了。顯而易見的,我腐朽的常識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在這家專門給小孩做吃的店裡,雞蛋羹隻是邊角料的存在。
惠和津美紀很喜歡,我卻沒有什麼食欲,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們滿臉好奇地跟對方分享。
我終于摸到了下午就想摸的海膽頭,正當我沉浸在其中的時候,五條悟刺耳的聲音響起:“你要把人家薅秃了。”
在來的路上,我就已經聯系了夏油傑。
高專的任務很豐厚,450萬日元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更何況,我的錢大多都套牢在那些組織裡,還懸賞着甚爾和惠,要全部取出來也需要一些時間。
哪怕取出來,也是不夠的。又不能聯系父母,除了貸款,就隻能依靠夏油傑。
挂斷電話的時候我還有些僥幸,暗暗祈禱五條悟不在身邊。
等聽到五條悟的聲音,我懸着的心徹底掉到火山裡。本來找夏油傑借錢這件事就讓我很難以啟齒了,還被五條悟知道,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生無可戀地轉過頭,夏油和五條已經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
“為什麼你找到小孩了還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啊?應該更高興一點啊,高興不會嗎?要不要本大爺教你?”
見我沒有回應,五條悟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變白癡了?女生天然的母性光輝還真是可怕。”
“悟,不要欺負小次啦。”
“傑好過分,明明來的路上比我還要操心。”
我又揉了揉惠的頭發,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意思躲開我的手,漲紅了臉強裝鎮定。
“五條,這是恩惠哦。”
“惠,是恩惠哦。”
五條:“哈?能不能說人話?”
夏油傑仔細打量了一下白裡透紅的惠:“越看越覺得和佳織好像,除了頭發。”
等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伏黑家距離我家很遠,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這也是伏黑美緒抱怨的原因,約好的買家放了她鴿子,好在陰差陽錯遇見了我。
所以惠,真的是很幸運的小孩啊,是恩惠沒錯。
得益于提前和父母通氣,所以兩個小孩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自在,母親還找出來我小時候的睡衣遞給我,讓我給他們洗完澡換上。為了防止他們應激,是我和夏油傑一人認領了一個小孩幫他們洗澡。
我不知道夏油傑那邊的情況,但起碼,津美紀很乖巧。乖巧地坐在浴缸裡,泡泡弄到眼睛裡也會自己沖幹淨,甚至完全可以自己洗澡。
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雖然有些瘦弱,手也有些粗糙,頭發也很枯黃。比不上精心呵護的小孩,但也沒有得到虐待,這一點伏黑美緒還是做得不錯。
她可能沒有為人母的概念,小孩對她來說是拖油瓶,但真的松開津美紀的手時她也有一絲難過。家裡的燈也不是常見的按壓式開關,而是小孩可以夠到的燈繩。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她相信津美紀跟着我會過更好的生活,雖然可能會受些委屈。所以她在我面前故意表現出一副惡毒母親的形象,想讓我對她的小孩多一些不忍。
但也僅限于此了。
兩個小孩都很乖巧,可能是因為換了環境有一些不适應,閉着眼睛好久都沒有睡着。
我看着他們緊閉的雙眼,抿住嘴憋住笑意,稍微弄出了點聲響退出房間。把房間留給他們姐弟,讓他們自己去發洩自己的精力。
回到自己房間外的陽台準備溜去找夏油傑,剛站上陽台,夏油傑陽台的燈就亮起,像是專門在等我一樣。
他招招手,我便輕巧地躍過去,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房間裡開了暖氣很暖和,夏油傑的書桌上擺了一碗小米粥。
“我猜你沒吃飯,就給你煮了一碗。”
時間剛剛好,小米粥溫熱,從喉嚨到胃都是妥帖的感覺。
“你呢?”
“我和悟吃過了,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正在吃東西。”
“吃的什麼?”
“豆花。”
“甜的?”
“沒錯。”
“幸虧我不和他一起出任務,簡直是太折磨人了,豆花怎麼能吃甜的。”我放下碗,看向夏油傑,拷問他:“夏油你吃的甜的還是鹹的?”
“甜的。”
“靠,夏油,你跟我和硝子在一起就吃鹹的,你和五條在一起就吃甜的,你是叛徒。”
“我倒是覺得在這個事情上被照顧的你們不能說這句話。”
“那以後還要拜托你照顧惠呢。我可不會養男孩子,我爸媽也沒有養男孩的經驗。”
“所以,”夏油傑松了松自己的頭發,看向我:“你怎麼打算的?”
“沒有打算。”我放下勺子,看向按摩頭皮的夏油傑:“你和他接觸過了,應該知道他是很有靈性的孩子。他是禦三家的孩子,成為咒術師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想讓他做咒術師,但也不想幹預他的決定。所以我的打算就是沒有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那你快樂嗎?”
“什麼?”
“你現在覺得快樂嗎,小次。”
我點了點頭,喝了一口小米粥撫平了心髒的傷痕:“我很快樂。”
“我很快樂,夏油。”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