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許岌輕聲嗤笑。
江凜時回頭望着許岌,神情好似委屈,又染了惱怒,在說真的沒有。
有或沒有,許岌并不關心,随口問:“你到底幾歲?”
“怎麼突然想知道,”他臉色稍霁,轉向許岌,“那天你不是看了我的身份id?”
誰知道那是不是假的。不說算了,許岌懶得深究:“跳過這個話題。”
“29。”
許岌困惑地看向他。
“生日是12月27日。身高189,體重72kg……”
“停。”許岌簡直想捂住耳朵。
“你呢?”江凜時稍稍揚眉。
許岌微擰着眉望他:“我?”
“你的年齡。”
“我不信你沒有調查過。”
江凜時抿唇,垂眸像是在思考,又擡眼:“但那是你後來補充登記的,你如實錄入了嗎?”
“當然。”許岌失笑。
誰和某人一樣亂寫公開資料?
“好,回到上一個話題。”
什麼話題來着。許岌面露疑惑。
“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
許岌提醒:“我們現在這樣應該不算‘交往’”。
“什麼樣才算?”
“不知道。”許岌雙手伸進外套口袋摸索一番,沒找到耳機,歎了口氣。
下次出門一定要記得帶上,這樣就能防止某人來搭話了。
回到家已經八點半。許岌先敲了隔壁的門,安予在玩拼圖。
沈越在一旁說安予很喜歡幼兒園,結交了很多玩伴。
那就好。許岌笑着走到沙發邊上剛想坐下,餘光一瞥,江凜時正推門要走進。
許岌一個箭步沖到江凜時面前,将他往外推,關上門後壓低聲音怒道:“你來幹嘛?”
江凜時一臉坦然:“過去看看你。”
“看我?我是觀賞動物嗎?天天看看看,我又不會跑了。”許岌瞪他一眼,推開對向的門,平複情緒,“總之,你别再到沈越那邊去。”
“為什麼?你覺得和我之間的關系見不得人是嗎?”他聲音稍沉,許岌聽出裡面一絲隐隐的怒意。
“不然呢?”許岌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兩瓶飲料,将其中一瓶遞給江凜時,“喝吧,别說話了。”
他沉着臉接過,沒擰開,看着許岌開啟瓶蓋喝了一口之後道:“我要你那瓶。”
啊?許岌低頭看了一眼,确實兩瓶是不一樣的,手裡的是茉莉花茶,江凜時那瓶是烏龍茶。
許岌遞過,伸手去拿江凜時原來那瓶。
拽不動。
許岌疑惑道:“那你倒是把另外一瓶給我?”
他這才松了手。
許岌喝着茶,去看冰箱裡的食材。土豆、洋蔥、雞蛋……都齊全了。
他将外套衣袖往上卷起一截,開工。
可樂餅做法不複雜,40分鐘就出鍋。
盛着金黃色的可樂餅放在桌上。
許岌拿了兩雙筷子,在衣服上抹了兩把擦幹手,道:“就這樣夾着吃就行了,還不用洗碗。”
“你可以多做其他的菜,我洗碗,還可以幫你準備食材。”江凜時坐在桌前,不動筷,望着許岌。
“不了不了。”許岌連聲拒絕。
可樂餅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任務,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吃着還是有點兒單調,許岌拿了兩盒泡面問:“你吃泡面嗎?”
江凜時點點頭。
許岌邊拆料理包邊問:“說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執着可樂餅?它就是普通的土豆肉餅,這裡應該也有。”
“因為這是你答應我的。”桌邊的人放下筷子,許岌發現他從剛才到現在隻吃了一塊。
許岌拿着料理包的手一抖。
這件事确實沒什麼好說,他承諾幫安予錄入合法身份,他也确實做到了。反而是許岌這邊好像……失言了。
早知道當時在離開前處理完這件事,現在也不會殺個回馬槍。
加了熱水,許岌将泡面雙手呈到江凜時面前:“那今天的可樂餅您吃得可還滿意?這次記得放鹽了。”
江凜時斂起的睫揚起,目光緩緩從桌面上移,定在許岌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情,稍一颔首:“我應該……滿意,是嗎?”
忽然之間,許岌感覺血液從尾椎骨一節一節凝固到頭頂,手指也有點發麻。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
明明江凜時是坐着,而他站着,占據了空間優勢。江凜時甚至需要俯視他,可為什麼會這麼讓人喘不上氣。
就像看着掌心裡掙紮的幼貓,隻要江凜時願意,施力一捏,鮮活的東西就會在他指節被碾成血沫,那些血液從指縫析出,落在地上,很快就會幹涸消失不見。
許岌站在桌前不動。也許有一秒,也許是兩秒。
江凜時眼睫輕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