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衍看向阮梓柔,微微點頭示意,“阮小姐,好久不見。”
“我是來還發簪的,這簪子既是姐姐的陪嫁,甚是貴重,總不該輕易送人的。”阮梓柔将包在巾帕之中的銅簪越過唐钰兒遞給了裴清衍。
裴清衍低頭看了一眼,卻并未伸手接過,“既然钰兒送給你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你且安心的收着。”
“既然衍哥哥希望我收下,那我便收下了,聽聞前些日子,言哥哥病了,不知是否好些,今日風大,是否有何不适?”
“謝阮小姐的關心,身體已見大好,這都多虧了钰兒的照料。”裴清衍握住唐钰兒的手,目光溫柔的看向身旁。
突然看戲的成了作秀的,角色的轉變唐钰兒還沒适應,手中的暖爐就被大手替代。
想要将手抽回,奈何身邊死男人似乎鐵了心的不放手,讓她沒能得逞,隻能在一旁幫着附和。
隻是那牽在一起的雙手,深深刺痛了阮梓柔的心,和煦的面色,卻泛着一股陰沉,雖被掩飾的極好,嘴角彎起的弧度卻在緩慢放平。
“辛苦姐姐照顧衍哥哥了,以後還希望姐姐多教教梓柔,這樣也能照顧好未來的夫君。”說罷,阮梓柔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裴清衍。
唐钰兒眼不瞎,自是明白阮梓柔眼中的意味,既然願意演,那她樂意看,現場直播,總是會比轉播看的精彩不是。
“妹妹既是有心上人了,自然是該好好學學,隻不過夫君身子弱,我需得時常照顧,若是得了閑,倒是能同妹妹聊聊,夫君屆時莫要吃醋才是。”
“衍哥哥當是……當是不會介意的。”阮梓柔咬牙切齒,目光如火,恨不得要将眼前之人千刀萬剮。
“時候不早了,阮小姐也該回去了,免得阮大人擔心。”裴清衍道。
“謝謝衍哥哥關心,不過我同姐姐甚是投緣,不知能否同乘一駕?”
投緣?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讓唐钰兒歎為觀止。
明明對自己的厭棄隻差說出來了,卻又能别着臉說着違心的話,不當演員真的可惜啊。
“裴某人抱恙在身,諸有不便,請阮小姐見諒。”
直接了當的拒絕,讓唐钰兒很是滿意的,内心深處比了一個大大的贊。
最終在阮梓柔憤恨豔羨的目光之中,唐钰兒在裴清衍的攙扶之下,走進了馬車。
回府的路上,裴清衍倒是沒有在詢問任何有關宮中的事情。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此會結束,然而第二天,杜家就差人送了禮,以答謝救命之恩。
此事也就此傳開,隻不過漸漸有傳言傳出,裴清衍之所以會娶唐钰兒就是因為她的一手醫術了得,唐钰兒也由此一步登天。
傳言越來越離譜,唐父聽後氣憤不已,他的女兒即便是一輩子不嫁人,他都供得起,又怎會是他人口中的不堪之人。
相較父親的氣憤,母親則是擔憂,且不論此事真假,這樣被人編排非議,她擔心女兒會受不了,心中對當初聽從唐父的話将女兒嫁出去一事,有了一絲悔意。
唐钰兒回到唐家時,恰巧碰上唐甯朗要出門,大哥爽朗,二哥狡黠,三哥穩重,卻也是三人之中最讓她琢磨不透的。
唐甯朗直截了當的問道:“你何時會的醫術?”
“就我應該是剛剛學會的。”
“剛剛?”唐甯朗擰眉,“我可從未聽二哥說過你會醫。”
“你沒聽過的多呢!”唐钰兒嘟囔了兩句,“這不是那個狗……那個夫君身子不好,總不能年紀輕輕讓自己當了寡婦不是,自是看了不少醫書,想着萬一碰上用場呢,這不,前些日子趕巧就用上了,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果然,狗男人的由頭找的好。
聽到跟裴清衍有關,唐甯朗也沒在說什麼,交代唐钰兒好好陪陪母親後,就匆忙離開處理事務去了。
随着轎子的離去,唐钰兒這才收起笑臉,唐家四個男人,唯獨唐甯朗不好糊弄,仿若她肚子裡的蛔蟲,總會打她措手不及。
“小姐,姑爺的身子不會真的不行吧?”半夏忍不住問道
“你放心,那狗男人肯定活到壽終正寝。”
唐甯朗對自家妹妹還是了解的,為了男人去看醫書,這種話也隻能聽聽,隻要不是生出禍端,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途徑中天府衙,唐甯朗遇上了裴清衍,後者恭敬的叫了一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若不是那一聲三哥,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二人的關系。
“那些謠言,你不打算管管嗎?”唐甯朗道。
“三哥放心,此事我已經讓人處理了,至于那些造謠之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
“我聽钰兒說,她是為了你學醫的?”
裴清衍輕咳了一聲,似乎沒料到唐钰兒會找這樣蹩腳的借口,“我這身子卻是因為钰兒的照顧才得以大好。”
恭維的話,說多了不可信,不說更不可信,至于真假,兩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