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兒的衣衫已經被茶水浸濕,時間耽誤的越久,身上的寒意越重。
祈福的儀式雖然結束了,但之後還有宮宴,容不得出差錯。
這時候若是生病了,說不定會有人趁機給她扣上什麼罪名,她就算是有嘴,也說不清,隻能催着嬷嬷帶着自己去換衣服。
雖然有年長的嬷嬷領着,周绾绾還是不放心,想跟着一同前去,卻在轉身時,被另一位夫人叫住了。
等到她寒暄完,準備跟上時,二人的蹤迹早已不見,最終無奈隻能留在原地等她們回來。
“真是個不安生的主,都進了皇宮了,都不知道少惹點是非。”
許熙文望着亭中的一切,見人離開了,轉身就同身旁之人,道:“宮外欺負婦孺,在宮中又欺負宮女,我看這唐家的女兒也不怎麼樣,嫁到裴家,都算是高攀了。”
“李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宮女将茶水灑在了唐姐姐的身上,怎麼又成了她欺負人了?”
周绾绾聽到許熙文議論起了唐钰兒,氣不過,直接上前質問,“唐姐姐在宮外救了那麼多的百姓,你不說,偏偏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謠言,你倒是信以為真了,居然在這裡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隻要不是眼瞎的,都知道唐钰兒品德敗壞,她那是拿救人當做借口,行苟且之事,這都是很多人親眼看見的,更何況都有人去中天府衙狀告她了,這還能有假?”許熙文不甘示弱道。
“事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那婦人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誰都不知道,而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将罪名安在唐姐姐身上,你這不是胡說是什麼?”
“中天府衙不敢開堂審理,還不是怕得罪了裴丞相,否則你以為她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那按照你所說,是我裴家仗勢欺人了?”裴母的聲音突然響起,倒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裴……裴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許熙文着急開口解釋,支支吾吾半天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裴家行得端做得正,不會偏袒任何一人,我兒若真的仗勢欺人,隻要你拿得出證據,我認,若沒有,你此番話若是傳出去,我裴家顔面何在?還是夫人要說,我也是仗勢欺人?”
面對裴母的質問,許熙文拿不出證據,隻能讪讪地閉上了嘴。
一場鬧劇,随着裴母的出現,也算是短暫的畫上了句号。
——
跟在嬷嬷身後的唐钰兒,見路越走越偏,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這皇宮宮規森嚴,并不是哪裡想去就能去的,隻這嬷嬷帶着她走了這麼遠,還沒有到更換衣服的地方,總歸是不可能的。
就在她準備開口詢問時,一顆小腦袋從假山上露出來,朝她招手的同時,讓她别出聲。
唐钰兒看了看前方的嬷嬷,猶豫一番後,還是停下了腳步,走到了假山附近,直到嬷嬷消失在視野之中,才開口。
“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離我九哥哥的宮殿不遠,我來找他玩,但是方才的那個宮女不是九哥哥宮裡的,所以我才叫你過來的。”
“九哥哥?你是指九皇子?”
昭容點點頭,問道,“那你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說我來換衣服的,你信嗎?”
“換衣服?可是九哥哥是男孩子,他的衣服你穿不了,不過,我可以拿我母妃的衣服給你穿。”
“不用了,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唐钰兒連忙擺手拒絕。
雖然後背發冷,但項上人頭更要緊,畢竟娴貴妃的衣服,可不是她能穿得起的。
——
裴母的出現,讓在場的氣氛瞬間冷到了冰點,原本還在說笑的人,個個人精似的閉上了嘴。
其實也怪許熙文膽子太大,以為唐钰兒離開了,這裡就沒有裴家的人了,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的口出狂言。
倒是一些有眼色的倒是将唐钰兒去換衣服的事情,告訴了裴母,讓她莫要太擔心。
隻是這等了快半個時辰,不僅沒見到唐钰兒回來,倒是先将菁華等來了。
“原來大家都在兒。”菁華笑着走到衆人面前,鵝黃色的衣裙,配上她那張嬌嫩的臉,倒是多了幾分柔美。
“見過公主。”衆人齊齊的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我隻是路過這裡,所以才來看看,倒是各位夫人,一早進宮為民祈福,多有辛苦,我聽母妃說,宮宴要開始了,大家就一同前去吧。”
“可……可裴少夫人還沒有回來,她會不會找不到路啊?”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提及遲遲未歸的唐钰兒,倒是引起了菁華的注意,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确實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哦?她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菁華問。
裴夫人上前解釋道:“回公主,钰兒她莽撞,不小心弄濕了衣衫,怕參見宮宴,有損皇家顔面,去更換衣服了,想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可這都等半個時辰了,若是繼續等下去,豈不是會耽誤宮宴?”有人提出了質疑。
這畢竟是在宮裡,一切都有着既定的章程,不能有一絲的耽誤。
如今眼看宮宴就要開始了,人還是遲遲不歸,若是皇後降罪,在場的人都無法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