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寶閣的侍衛,個個武功不俗,尤其是攔下我的那位刀客,他的刀法我從未在任何書籍上見過,若是西域的刀法,未出現在我中原武林的書籍上倒也說得通。
還有那血藤子,川斷叔叔說血藤子生于雪域之上,爹爹尋了這麼多年也未能尋到,若是辰星教的話,确實更容易尋到。”
“你趕緊給沈世遇寫封信,将我們所說之事盡數告知于他,也好讓他心裡有些底。”蕭長東朝蕭慕棉說道。
寒風凜冽,如冰冷的利刃刮過蕭慕棉的臉頰,她臉蛋被凍得通紅,甫一進屋,便提筆執書,拿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隻想快些将消息告知沈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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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遇卻是比蕭慕棉預想中更加行動派,收到蕭慕棉的來信後,他立刻親自帶人來到暗市,假裝閑逛,在暗市中打探了兩日,終于将那兜售術玉的老婆婆抓獲。
那老婆婆瑟縮在角落裡,滿臉的皺紋此刻仿佛更深了,每一道皺紋中都夾雜着淚水,那雙長滿老繭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沈世遇見到這情景,心中凄涼,臉上的肌肉不時抽搐一下,他蹲下身柔聲說道:
“你在這兒很安全,不會有人害你,更不會有人打你,你知道什麼,都告訴我就好了,我們絕不會為難于你。”
老婆婆擡起頭,眼神空洞無神,隻是呆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她嘴唇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難以宣之于口。
沈世遇見狀,繼續說道:“等你說完,立刻帶你去用膳,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日後,你便住在這府衙之中,如何?”
老婆婆定定的看着沈世遇,似是在考慮剛剛他說的是否值得相信,終于,她顫抖的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我的術玉,都是趁鬼寶閣卸貨時偷的。我老太婆在暗市摸爬打滾六七年,暗市的一磚一瓦我都十分熟悉。半年前,在暗市外西邊的林子裡,我看見來了五輛馬車,全裝的茶葉,後來就聽說鬼寶閣開始售賣一種極珍貴的茶葉。
我守在那林子中,每月十八那些人便會将茶葉送來,我身體瘦小,趁那些人忙碌之時偷摸幾把走,也無人察覺。”
“你可看清那些送茶葉的人裡,有沒有西域模樣的人?”沈世遇急切問道。
老婆婆搖搖頭:“沒有,全都是我們這種模樣的人,月月都是那幾個人來。還帶着刀劍,應是會武功的。”
沈世遇沉思的點點頭,吩咐人将這老婆婆帶下去好好安置,嚴密保護。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臘月初一,這剛一進臘月,冷風呼嘯得更是厲害,萬湖山莊位于奇崖嶺山頂,寒風如刀子一樣刮着蕭慕棉的臉蛋,縱使她身負内力,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将裹着的銀白織錦鬥篷緊了緊,内心止不住咒罵趙景年這個混蛋,非要在這寒冬臘月裡辦喜酒。
仆從已将行李、賀禮都收拾好,李棉心手上拿着個精緻的金絲紋盒子走了出來,蕭長東見她隻着了件素襖裙,趕緊取下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在了李棉心肩上。
李棉心将金絲紋盒子遞給蕭慕棉,後者一臉茫然的看着母親,不知道母親是何意。
“你與趙景年自幼相識,如今他大婚,我和你父親自然是要代表萬湖山莊送上一份厚厚的賀禮,但你也要以好友身份單獨送趙景年一份禮。禮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待到了天水宗,你親手交給他。”
蕭慕棉不開心的鼓起了臉蛋:“我與趙景年雖相識多年,但又不熟稔,關系也一般般。那新娘錢靈,還曾想打我,我才不要私下再給他倆送禮呢。”
李棉心嗔怪的将盒子塞進了蕭慕棉懷裡,看着蕭慕棉氣鼓鼓的臉蛋,淺笑着忍不住捏了捏,害的蕭慕棉雙腳踱地撒起嬌來。
寒風中,馬蹄聲響,車輪滾滾,李棉心和蕭慕棉坐在馬車裡,随着車身的颠簸輕輕搖晃。車窗外,景色逐漸荒涼,唯有道路兩旁的枯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蕭慕棉放下簾子,嘟囔道:“這荊川可真遠,等喝完喜酒回到萬湖山莊,便都快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