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情柔見蕭慕棉傻愣愣的,不禁嗤笑出聲,湊到唐采禾耳邊輕聲道:“這西域民風開放,可把蕭姑娘吓到了。”
唐采禾也是一臉囧像,耳根都有些紅了,她義正言辭道:“這是在飯館,又不是在青樓,真是成何體統。”
錢情柔輕笑:“倒是忘了,你比蕭姑娘還小一歲。”
鄰桌的兩人已經啃在了一起,蕭慕棉驚得嘴巴微張 ,定定地看着他們。
不知為何,兩人的臉慢慢變成了自己和秦燼陽……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蕭慕棉感到一陣惡寒,打了個寒顫,匆匆撫平着起了一手雞皮疙瘩的胳膊。
她甩甩頭,用力将這個畫面甩出了腦袋,夾起一塊滋滋冒油的羊肉,再也不去看鄰桌那兩人。
涼州的夜似是來得晚一些,這裡沒有宵禁,聽說酒肆的舞姬都通宵達旦地跳着胡旋舞,三人吃過飯之後,興高采烈的逛起了夜市。
酒肆門前飄出異域的酒香,錢情柔嘴饞得厲害,好說歹說終于勸動了蕭慕棉和唐采禾。
三人方才坐下,小厮便端上來一壺葡萄酒:“三位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可是涼州最好的葡萄酒,配上夜光杯,簡直一絕。”
甘醇的葡萄酒盛滿精緻的夜光杯,蕭慕棉淺嘗一口,一股馥郁的酸甜氣息回蕩在唇齒之間。她甚少喝酒,但也能品出這葡萄酒甚好。
酒肆中央的胡姬扭動着纖細的腰肢,身上的鈴铛随着舞姿發出清脆的響聲。蕭慕棉被這熱烈的氣氛所感染,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錢情柔突然用手肘碰了碰蕭慕棉的胳膊,手指隐秘地指了指門口。
蕭慕棉沿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然看見白日裡鄰桌的那位妖豔的西域女子和面向清秀的男子。
酒肆的掌握與那西域女子十分熟稔,見她進來,立刻打趣道:“绯月姑娘,您這是又換了位郎君呀。這小郎君看着像個白面書生,你可莫讓人傷了心。”
男子聞言十分詫異,有些錯愕的問道:“又換了位郎君?绯月你……”
男子話還未說完,便被绯月打斷,她綿軟無力的靠在男子肩頭,一雙眸子含着萬千柔情看着男子的雙眼,聲音一如既往的嬌媚:
“玉郎,你莫要聽他胡說。”
男子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手摟上绯月纖細的腰肢,語氣堅定說道:“我隻聽绯月的。”
绯月臉上浮現誘人的嬌笑,手指勾上男人的腰帶,二人便上了樓。
三人撐着腦袋看了一出熱鬧,錢情柔敬佩的說道:“這女人可真是厲害呀。”
這話被在旁收拾桌子的小厮聽到,便來搭話:“你說绯月姑娘?那豈止是厲害,我就沒見過她勾搭不上的男人。她隔幾日便會帶着不同的男人回來,個個都長得不賴。玩幾天膩了就将人扔了,好些男人都還要來鬧上幾日。”
蕭慕棉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臉頰紅得如劍柄上的紅寶石,她木木地點着頭,喃喃附和道:“厲害,厲害。”
晨曦透過雕花的窗棂,輕輕地灑在房間裡。蕭慕棉從宿醉中緩緩蘇醒,頭部傳來陣陣鈍痛,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她躺在房間柔軟的床上,努力回憶着昨晚的點點滴滴,但記憶如碎片散落一地,她隻記得自己最後倒在了酒肆的桌案上,
蕭慕棉掙紮着坐起身,身體因長時間未動而顯得僵硬,每一個動作都伴随着輕微的酸痛。
她揉了揉太陽穴,打開客棧的房門,還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被人一耳光呼在了臉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頭腦在刹那間變得清明。
一個嬌媚但兇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把我的玉郎藏到哪裡去了?”
蕭慕棉:?
大清早起床就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蕭慕棉的起床氣“噌”地一下直沖腦門。下一秒她便一巴掌呼在那個叫绯月的姑娘臉上,冷漠地說道:“我不認識你的玉郎。”
绯月捂住臉頰,一雙狐狸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蕭慕棉。過了半晌,她好似才反應過來,尖聲怒吼,完全沒有了昨日的妩媚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