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戒備地看着對面之人,語氣不善:“你是何人?”
男人微微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家主人的愛妾身患重病,遍訪涼州名醫皆束手無策,唯有莫前輩或許能救她一命。”
蕭慕棉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心道我問天他答地,自己問他是誰,他卻是答非所問。
“若不是剛剛你橫插一腳,我已将莫前輩順利救出。我還未找你算賬,你倒還跟着我,你究竟還想幹什麼?”
男人微微躬身,态度恭敬:“敢問姑娘是不是莫前輩的孫女?可否會醫治病人?”
蕭慕棉心中詫異至極,莫仲青隐居多年,知道她蹤迹的人寥寥無幾。此人不僅探查到了莫仲青的蹤迹,連她有個師承家門的孫女都知曉。此人的來頭定然不小。
她不願再與此人多費口舌,正欲轉身離去,卻被他伸手攔住。怒火瞬間湧上心頭,蕭慕棉身形一閃,已至半空,劍光閃過,直取對方要害。
夜色籠罩的山林中,清冷的月光灑下,兩人打鬥的身影穿梭于林間。
蕭慕棉長發随風舞動,手中長劍在月光下閃爍着寒光。那個男人并不想傷害蕭慕棉,隻是一味地避讓,倒顯得有些慌亂。
劍尖一挑,男人的長袍被劃破,一個白玉佩掉了出來。男人大驚失色,立刻出手擋開蕭慕棉,慌張地拾起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沾染的泥土。
蕭慕棉好奇地看着男人手中的白玉佩,上面雕刻着如意紋,隻覺得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記憶電光石火般出現在腦海,林間的客棧外,剛剛從大火中得救的老人,将一塊白玉佩贈與給自己。而那塊玉佩,與男人手中的這塊一模一樣。
蕭慕棉驚呼一聲:“你這玉佩哪兒來的?你怎麼會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聞言,男人愣住,臉上出現極為困惑的表情:“你見過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蕭慕棉自覺失言,搖晃着雙手:“沒有沒有,我看錯了。”
可對面的男人顯然不信,眉頭緊蹙,逼近蕭慕棉,正欲追問,林間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蕭慕棉立刻緊握住劍柄,作出應敵的姿态,立刻被男人按了回去,匆匆說道:“待會兒你莫要說話。”
話音剛落,林中便出現十幾個身披黑色披風、面帶黑色面具的人,将他二人團團圍住。
一個身形魁梧,約莫五十左右的男人緩緩踏入包圍圈。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中微微飄動,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微微垂頭,目光看向指間轉動着的扳指。
蕭慕棉感覺自己被人一拉,跪在了地上,她身旁的男人恭敬說道:“屬下拜見門主。”
那個被喚作門主的男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轉動着指間的扳指,沉默不語。
肅殺的氣氛包圍着蕭慕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居高臨下的男人帶來的壓迫感,就像是爹爹當年面對犯錯的屬下一樣。
良久,站着的男人才緩緩開口:“寒淩,你奉命去請莫仲青,現在,莫仲青人呢?”
蕭慕棉用餘光斜斜瞄了眼跪在她身側的男人,原來他叫寒淩,那這個發問的男人,便是寒淩口中的主人。寒淩稱呼他為“門主”,蕭慕棉在腦海中細細思索,西域各大門派中,似是并沒有以“門”為名的門派。
寒淩恭敬回道:“禀門主,莫仲青前輩已被中原武林的人先一步劫走。屬下今夜本想将莫前輩救出,無奈看守之人衆多。請門主再給屬下一日,屬下定将莫前輩帶回。”
門主沉默片刻,卻是話鋒忽轉:“你身側的這位女子是何人?”
蕭慕棉低垂着頭,餘光看向寒淩,正碰上寒淩警告的目光。“禀門主,此女子是我私下訓練的殺手,因還未出師,所以暫未向門主上報。”
蕭慕棉的腦中轟隆一聲,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寒淩話中的重點——“殺手”。剛剛她在心中将西域各大門派數了個遍,但并未想起除門派外,西域還有一個神秘又強大的殺手組織——血月門。
頭上傳來一聲危險的輕笑:“你私下訓練的殺手?統領雖有私培殺手的權利,但好像你從未有過私培的殺手。這個女子可有什麼特别之處,值得你親自栽培?”
“禀門主,此女子在武學上有些天賦,隻是年紀尚輕,假以時日定成高手。”
門主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勢,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将頭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