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蕭慕棉有所動作,寒淩便急切說道:“門主,此女還未出師,現下實是拿不出手。還望門主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待此女成為殺手之日,我定帶她拜見門主。”
沉悶地響聲乍然響起,轉眼間寒淩便倒向一旁,門主冷冷說道:“寒淩,你現在是愈發大膽了。”
一雙粗糙的手擡起蕭慕棉的下巴,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蕭慕棉臉上,待看清她的容貌,門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片刻之後,門主緩緩說道:“此次中原武林齊聚涼州,有不少人趁機找血月門尋仇,門内損失了好幾位高手。寒淩,你可要快些訓練她,十日之内,我要在血月門見到她。”
寒淩回道:“門主,屬下這幾日需要設法将莫仲青前輩救出……”
“不用了。”門主淡淡說道,“此事你不用管了。”
言罷,門主轉身離去,包圍着二人的十餘人也跟着撤去,随即消失在了漆黑的山林之中。
蕭慕棉站起身,朝寒淩說道:“你是血月門的殺手?” 雖是疑問句,但帶着肯定的語氣。
寒淩沉默不語,隻神色複雜地看着蕭慕棉。
蕭慕棉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我知你剛剛之言是為了在你們門主面前保下我,可我不會去血月門的。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未做,更何況,我不會做殺手。”
寒淩卻并不理會蕭慕棉之言,隻惦記着另一件事:“你剛剛說,你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是在何處見到的?”
蕭慕棉搖搖頭:“跟你說過了,是我看錯了,不好意思。而且我也不是莫仲青的孫女,我不會治病救人。你莫要跟着我了,我們再也不見。”
言畢,蕭慕棉轉身欲走,可沒想到寒淩不依不饒:“你肯定見過,你告訴我,你在何處見過?”
蕭慕棉見他面色急切,看來确實是極為想知道此事。略微思索,她反問道:“那你得先告訴我,你這塊玉佩是從何而來,你為什麼想知道另一塊的下落。”
寒淩張了張嘴,卻沒有言語,他的表情極為糾結,既想從蕭慕棉口中問出線索,自己又不想以實相告。
蕭慕棉不想與他浪費時間,揮了揮手,剛一轉身,便被寒淩拉住袖口:
“我說,這玉佩是我哥哥給我的。哥哥做了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其中一塊在我這兒,另一塊,他說要給他心愛的女子。”
蕭慕棉有些詫異,從大火中救出的老人告訴她,這玉佩是孩子爹留下的,那兩個孩子的爹,莫不就是眼前男人的哥哥?
“你哥哥也是血月門的殺手?”
“沒錯。”寒淩的神情黯淡了下去,“我與哥哥一起進入血月門接受訓練,一起成為殺手。哥哥曾是血月門的九大統領之一,很受門主賞識。
可他突然有一天告訴我,他遇上一個心愛的女子,要離開血月門去尋她,還說等安頓下來便來接我。可哥哥走後,再也沒回來。過了兩年,門主便讓我繼任了哥哥統領的位置。”
蕭慕棉接口道:“怪不得你年紀輕輕便能在西域最大的殺手組織内擔任要職,原來是繼承的位置。”
寒淩面露疑惑:“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是在哪兒見過這塊白玉佩嗎?”
蕭慕棉心中思忖,老人說孩子的母親去世了,爹也走了。若是寒淩的哥哥未回血月門,那定也是遇害了。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将這個噩耗告訴眼前的男人。
寒淩急切地說道:“我都告訴你了,你倒是說話呀。”
“哎。”蕭慕棉長歎一口氣,将自己在火中救出一個老人和兩個孩子的事告知了他。
良久,寒淩都沒有言語,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似是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半晌,他突然輕笑出聲:“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哥哥不會将我扔下不管。隻是,現在,這塊石頭,終于落地了……”
蕭慕棉并沒有過多地理會他,江湖險惡,人心不古,這亦是她自己剛學到的道理。蕭慕棉轉身離去,在确定身後無人跟蹤後,朝蘇木和莫心悠藏身的地方而去。
夜色如墨,山林間薄霧缭繞,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地落在地上。
蕭慕棉穿梭于密林之中,蘇木和莫心悠已經帶着藥材去了莫仲青在大山深處的一處木屋,那兒是莫仲青曾經入山采藥的暫居之處。
随着腳步的加快,那簡陋的木屋輪廓逐漸在視線中清晰起來。然而,還未及至門前,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