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覺後腦勺一陣悶痛,眼前景象瞬間天旋地轉,她就這樣軟軟倒下,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蕭慕棉悠悠轉醒,後腦勺仿若被重錘敲擊過一般,鈍痛陣陣。
剛一睜眼,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下意識地想要擡手揉揉腦袋,卻發現雙手被緊緊縛于身後,繩索勒得手腕生疼。
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湧入鼻尖,那味道好似腐朽的植物混合着經年累月未曾散去的水汽。不遠處有水滴從高處落下,“滴答滴答”,節奏緩慢卻異常清晰,在這空曠的空間裡不斷回響放大。
蕭慕棉動了動手腕,繩索勒得還挺緊,她靠在椅背上,百無聊賴在黑暗中四處張望。
外面的通道裡隐隐傳來交談的聲音,其中一人說道:“程爺交代過,不能弄死,要弄得半死不活,得讓各門各派瞧見她病恹恹的模樣,武林大會後再發死訊。”
腳步聲逐漸靠近,蕭慕棉垂下眼眸,長發将她的面容遮擋,裝作還未蘇醒的模樣。
火把的光将這間密室隐隐照亮,來的有三人,他們聲音有些耳熟,蕭慕棉細細回憶,好像是丁樂山、呂澤武、朱奉,看來程宿還挺重視她,将手下最為得力的三人都派了來。
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個東西:“這可是好東西,一顆下去,人就跟沒了七魂六魄般,宛若行屍走肉,且除了身子弱以外,查不出任何毛病。但并不會立刻咽氣,就這麼慢慢抽幹生命,月餘後才會宣告死亡。”
蕭慕棉側耳聽着,心中暗罵真是歹毒至極。可悉悉索索了好一陣,也不見有人來将這毒藥強喂給她。
此時,一人愁道:“山哥,這盒子你打得開不?”
丁樂山有些尴尬:“程爺說,此藥珍貴,是用魯九章的機關盒子裝的,隻是這機關,到底要怎麼開呢?”
又一陣悉悉索索,蕭慕棉忍不住用餘光瞟去,隻見三人皺着眉頭專注地盯着盒子,一籌莫展。
盒子在三人手上傳來傳去,卻無一人能打開,蕭慕棉蹙了蹙眉,實在按捺不住,開口道:“要不,我來試試?”
“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仿若一道驚雷,瞬間将三人驚得彈跳而起。朱奉吓得臉色慘白,手中的火把都險些掉落,哆哆嗦嗦地指着椅子上的女子:“你…… 你怎麼醒了!”
丁樂山最先回過神來,他瞪大眼睛,惡狠狠地湊近:“這麼重一悶棍,你倒是醒得快,你可知這盒中裝的是什麼東西?”
蕭慕棉擡起下巴,眸色染上笑意直視着他:“無論是什麼東西,你們又打不開,我看我是沒機會知道咯。”
不知是目光中的笑意,還是這滿不在乎的口吻惹怒了丁樂山,他咒罵道:“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你還笑得出來,你以為這是在萬湖山莊,有秦燼陽護着你嗎?”
話音剛落,他的手臂高高揚起,眼見着這一巴掌就要落下,電光火石間,蕭慕棉眸中寒光一閃,身形靈動如鬼魅,早已掙脫繩索的手擊在丁樂山腹部,輕盈旋身,将這一巴掌輕松躲過。
丁樂山吃痛後退兩步,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女子。另外兩人亦是大驚失色,幾乎同時“锵”的一聲抽出長劍,一左一右,揮舞着長劍,朝女子疾刺而來。
蕭慕棉冷哼一聲,卷起用來綁她的繩索朝二人揮去,繩索在手中如靈蛇舞動,巧妙地纏住呂澤武刺來的長劍,順勢一拉,他立足不穩,向前栽倒。
與此同時,她飛起一腳,踢向朱奉的手腕,朱奉吃痛,長劍“哐當”落地。
丁樂山面色驟變,這女子在萬湖山莊數月,一直以柔弱示人,無人将這青樓出身的女子放在眼裡,哪曾料到竟有這般高強武功。
他從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女子咽喉擲去。
蕭慕棉耳聽風聲,側身一閃,匕首“嗖”地擦着她臉頰飛過,釘入身後牆壁。手中繩索如長鞭甩出,巨大的力量擊在丁樂山腹部,剛剛的一掌尚未平複,再來一下,丁樂山吃痛滾在潮濕地面。
朱奉見勢不妙,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二人,轉身朝着地牢門口狂奔而去。
蕭慕棉眸中含煞,繩索如蛟龍出海,精準地打在地牢機關上。刹那間,隻聽得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厚重的石門落下。
朱奉驚恐地瞪大雙眼,拼命想要擡起閉合的石門,卻隻是徒勞。一股淩厲風聲傳來,繩索重重抽在朱奉背上,他痛苦地倒在地上。
此時,呂澤武強撐着直起身,還欲垂死掙紮,蕭慕棉趁勢而上,手中繩索上下翻飛,不過幾招,便将人徹底制服。
三人癱倒在地,驚恐的目光死死鎖在傲然而立的女子身上,動彈不得。
“你是什麼人?”丁樂山喘着粗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