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康熙側臣·納蘭容若傳 > 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花鳥風月樓”三樓雅室。

容若一邊翻看孔尚任的劇本,一邊聽張純修說近期發生的事。

“這座樓閣表面上看着是高朋滿座的聚會之所,實際卻是在主打情報交易,我的營生也就成了:一邊畫畫、一邊賺取些場子費和交易費。我還想着,這些錢款裡面要上繳多少給明珠大人合适,容若你是不是給我拿個主意?”

“張兄說笑了。”容若把桌面上裝着金銀的匣子推回,“我阿瑪雖然是談錢,但是更看重手下的人的價值。有用的江湖情報抵萬金啊!”

張純修在容若耳邊小聲道:“平西王吳三桂私購的馬匹,已經是從邊疆地區南下了。根據可靠的消息,交易字據當中,吳三桂以‘大周皇帝’自稱,說是要争了大清的天下。”

“吳三桂買馬是錯的呀,他應該拿那些從百姓身上搜刮到欠款造船才對。”

容若放下話本子,收了兩用的心,集中精力到了話題上。

容若拿筆蘸墨,簡單明快地畫了張地形圖。

“張兄你看,吳三桂的兵力要是登船而上進入黃河流域,從将清廷東南段的漕運截斷,那麼黃河以北的清廷官員們必亂。我被阿瑪罰跪在祠堂的時候,還跟阿瑪說,得馬上給皇上上道折子:向黃河以北的官員們說清局勢,叫他們團結一緻禦敵,勿讓大清被吳三桂的人馬和藏身暗處的前明餘黨所孤立,演變成‘吳三桂逼康熙皇帝退位’的危局。”

“等等,”行純修打斷,“明珠大人為什麼要罰你跪?”

“阿瑪不許我去平藩前線。”容若無奈,“我沒有聽從他的話,他就讓我去面對納蘭家的先祖們反省。”

“這不是可想而知嗎?”張純修看着翩翩公子,“誰都想保護你,皇上和太皇太後也一樣。明知走不出紫禁城,你何必自找苦吃?”

“為了這一身作為滿人男子的傲骨。”容若給出了一個理由,“可是現在從你那個情報看,吳三桂走的是向長江的騎兵陸路,我真的是為皇上松了一口氣。”

此時,一個堂人匆匆來報:“納蘭公子,張先生,樓下有一人自稱‘三爺’,要來雅室一坐。”

那個堂人又用雙手将一塊玉佩呈到納蘭面前,謹慎道:“三爺特别交待,說公子你見了此物就知道他是誰。”

容若看過玉佩,又還了回去,道:“你去請三爺上來,就說納蘭和張先生一并候着。”

堂人走後,張純修問:“三爺是誰啊?”

容若道:“是皇上,但是張兄你要裝作不識他身份,隻當他是大清第一貴胄就好。”

“沒道理呀!”張純修變得警惕,“皇上怎麼知道你在我這兒?”

“這你要問他。”容若一聳肩,“但我能猜到:他不但不會明說,更會命令要求我跟他走。”

張純修驚乍:“你……就這麼不得自由?”

“誰說的?”容若一笑,“在宮外,在家外,我自然是可以抗旨。”

*

容若往樓梯那邊一瞧,一并上來的除了“三爺”以外,還有“保镖”曹寅。

這麼看,“三爺”也不算私自出宮,他大抵隻是感受一下:自己明着“賜給”張純修、“暗中”卻歸了明珠所有的樓閣,變成了什麼樣子罷了。【注1】

“納蘭/草民張純修,見過三爺。”

“我是客,不想反為主。”玄烨客氣道,“你倆都坐下說話。”

“給三爺看茶。”曹寅沖一個下人吩咐道。

“是,是。”被三爺的氣場和曹寅的威斷吓了一跳,那下人顫聲道,“小的馬上去。”

“納蘭。”玄烨對着桌面上的地圖一瞧,“你有空在這裡跟張純修談論國家大事,怎麼不記得忠君為先?”

“事有巨細、人有先後。天子始終都會知道,納蘭不想讓自己的觀點在天子面前見拙。”

“剛才你跟張純修聊到哪兒了?”玄烨用這扇敲了敲地圖面,“接着說就是,三爺我也跟你倆一塊聊。”

“說到了一個局面。”納蘭看向地圖上的長江與黃河,“這兒,吳三桂的騎兵要是在湘楚停駐,咱們清軍就應當穩住長江的防線,對吳三桂進行左右夾擊,最後集中兵力直搗營點,不給反賊留後路。”

“那吳三桂的盟友呢?”玄烨問,“有沒有可能聯手反擊清軍一個措手不及?”

“我覺得不可能,但是要防。”納蘭分别指了指另外幾位藩王的據點,“三爺你想想看,吳三桂本就是一個反複無常之人:先是大明鎮守山海關的将領,見清軍得勢,就投靠了清軍反攻于明;等到如今因己之惡觸怒了大清、令皇上要想削藩和平藩之際,又打着‘複明’的口号來稱帝、來行動……能叫誰信服呢?”

“有道理。”玄烨細思,“反複無常的性格,叫敵人忌諱,也叫盟友忌諱。”

“所以我認為:吳三桂走稱帝之路是最大的敗筆,尚之信和耿精忠根本不敢跟大清一較死活,甚至還盼着能被大清原諒,這樣一來,隻要吳三桂一倒,其子一死,皇上就能徹底完成平藩大業。”

玄烨一驚:“稱帝?你如何知道吳三桂有此野心?”

納蘭看向張純修,張純修就把那份自己截獲的《馬匹交易字據》遞給三爺,道:“這是吳三桂的親筆,字裡行間可見其對大清的态度和逆反之心。”

玄烨看罷,回頭對曹寅道:“你即刻回我家去,告訴我奶奶這天下不太平,叫她保重着自己。”

曹寅立刻應了一聲:“是!”

拔腿就跑下了樓梯,他心裡明白,要跟孝莊太皇太後說的是:

吳三桂準備稱帝;吳三桂的騎兵預備走經過湘楚向長江的錯路;吳三桂沒打算走向黃河截漕運的對路,所以朝廷有充足的時間和餘地反擊,必須馬上安排部署水師保航道、保航糧,反被動為主動。

玄烨神色嚴肅地看着眼前人:“假設一切真如你所料,那平藩之後,朝廷應該做什麼?”

納蘭調理清晰道:“第一,穩人心,重編和規整戰後的八旗,予人身份跟賞罰分明一樣重要;第二,原三藩領地,派朝廷軍隊駐守;第三,昭告天下,三藩已平。另外,需要召見施琅大人,讓他早做嚴訓水師、操航艦隊、研習水陣的準備,以拿下居占台島一方的明鄭政權。”

玄烨顯得振奮,“你說的不錯,要是能夠在平了三藩的基礎上,早日收複台島,那必将大大促進大清的江山一統!”

*

翰林院内,徐乾學跟其他同僚一同商議會試命題之事。

衆人籠罩着一股緊張感和不安感,皆因怕把題目拿給康熙皇帝挑選和批示時惹了聖怒。

徐乾學終于抛出了自己的新想法:“如今我們是給朝廷挑人才,往深處去挖掘經典出難題也無妨。照本官看,純粹的‘斷章取義’已經行不通了,過于簡單,得想個新題制。”

蔡啟僔道:“徐大人要慎重,雖說咱們皇上喜歡改革,但是天下的讀書人多半讀死書、認死理,你創作了新題、逼着他們用新思路去作答,到時候萬一惹的有才華的人交了白卷,重蹈了順治朝‘吳兆骞’的類案,咱們皇上怪的可不止是那類‘學問存疑’的考生,更是整個翰林院上下。”

“蔡大人真是多慮了。”張瞻遠笑笑道,“徐大人隻是說《四書五經》的填空題要改一改,他還沒有大膽到拿了納蘭公子為先例,出這麼一道策論題:大明有徐光啟西學東漸,将西方自然科學引為國用,試分析康熙朝醫規新制——‘洋方’和‘漢方’的孰優孰劣?醫為救人之本,論述‘中西醫并存’得失。”

“愛徒容若生性奔放,面對新鮮事物,無一不是敢為人先地去做首位嘗試者,諸位大人可不要被他那副溫潤謙和的模樣給騙了。本官要是拿貴公子的錯行來出題,那可是天下讀書人的亵渎、對他背後的最大靠山——康熙皇帝的大不敬啊!”

曾姓考官問:“算了吧徐大人,你就承認自己沒有碰釘子的膽子不就完了?”

“曾大人,洋方不但貴、藥效更是猛,天下有幾多讀書人知道‘西藥’和‘西醫’為何物?本官何須偏離了儒學正道來涉險夷人夷術?”

“倒也是,這題使不得。”曾姓考官斟酌道,“策論的五道大題,咱們還得好好計議。”

徐乾學忽然對蔡啟僔請示道:“敢問蔡大人,這有關前明王朝的事例分析,策論題目是命得,還是命不得啊?”

蔡啟僔當機立斷:“吳三桂打着‘複明’得旗号要反,徐大人要是因為一道題煽動了某些應試者的反逆之心,豈非罪過?”

“蔡大人提醒的是。”徐乾學捋須點頭,複铿锵有力道,“身為文臣,我等不可置國情于不顧!”

張瞻遠問:“徐大人,你打算如何‘割裂’《四書五經》的填空題啊?”

徐乾學站了起來,朗朗道:“儒家經典内涵深邃,字字句句自然是改不得。但是,為了考察舉人們對《四書五經》的理解深度和全面性,可以變着戲法來給他們設難。本官稱之為:題長法和截搭題。”

“還請徐大人往深處去說。”

“題長法,乃是将《四書五經》的片段交織重組,結合起來設置填空題。截搭題,乃是将原本的字句重新組合,來重新考察舉人們的腦袋瓜子。”

“徐大人不妨給我等舉個例子來說說——”

徐乾學便拿起了毛筆,在白紙上寫道:

君子不以其_____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注2】

末物本有,事終有始。_____,則矣道近。【注3】

林姓考官反對道:“徐大人,你這簡直荒謬!試探漢人考生也就罷了,這般鑽牛角尖來設題,滿蒙考生當中,除了納蘭性德和索二公子,怕是無人能答!”

“納蘭性德面面俱到而答,索二公子天馬行空而答,那也比别的無從作答的考生優秀啊!”

張瞻遠反倒是覺得徐乾學此招甚妙,第一個舉手贊成。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