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細看栖月依舊是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見她望來,栖月眉眼彎彎,半玩笑半認真的說:“我的意思是你要多為自己……的眼睛考慮,可别哭出毛病,将來是要後悔的。不過話說回來,你與菊香姐妹情深,當真令人羨慕。”
秋紋扯了扯唇,欲言又止。經方才那麼一吓,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
偏偏栖月興緻極高,拉着她就聊起菊香的事。
她内心發虛,自然順着栖月的話:“奴婢與菊香是一同進府的,那時奴婢笨手笨腳的,還是她多次護着奴婢。她是家中銀錢不夠了,才來府上做工。本來再過半個月她就準備回家嫁人了,沒想到……”說到這,她已哽咽的說不下去。
栖月擡手輕拍她的背:“聽說枉死的人魂魄會待在兇手身邊,久久不散,沒準午夜夢回還會向兇手複仇。總之,你也别太難過,相信大人們很快會找到兇手的。”
秋紋點點頭,而後低下頭默不作聲的抹着眼淚。
“天色已晚,我這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去早些休息,莫要傷心了,要是菊香看到心裡怕是也不好受。”
秋紋的肩膀瑟縮一下:“姑娘莫要吓我,菊香她……”
“她與你這般要好,定然不會傷害你的。你莫要害怕,該害怕的應該是那兇手才是。”
她拍了拍秋紋的肩頭“快回吧!”
“是,姑娘。奴婢就歇在小房,有事喚奴婢。”秋紋喏喏應聲。
房中隻餘栖月一人,燭火照亮她半邊臉,也映出她面容之上的冷寒與眼中深意,末了,她無聲輕笑。
當真有意思,一個丫鬟會武功懂算計還有如此娴熟精湛的演技,深藏不露啊!
她倒是好奇,那丫頭趁她不在幹了什麼好事。
她拿起燭火,推門進屋,屋内擺飾一眼望去還是同她初來時一般,看不出有什麼大變化,可細看就發現行囊上打的結根本不是她的手法。
她将手中燭火安放在桌上,取過行囊在桌上打開。借着燭光,她将行囊翻了個遍,沒發現有東西遺失,也沒發現多了什麼。
“她在尋什麼東西?她背後又是誰?難道是
給慕少辭下毒的人?”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醫術不差的醫者,能引人觊觎的除了與醫毒相關的東西,還能有什麼?
栖月把行囊重新系好,走到床邊,拉住被褥一角,将整齊的被褥一把掀開。榻上平整并未發現有何怪異之處,正準備将床鋪好,抖動被子時莫名感覺不适。
她停下動作若有所思,突然間她想到一種可能,抓起被子湊到鼻子下,幾不可聞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
被子上被熏了一種安神的藥材,她先前睡覺被褥上可是什麼味都沒有。
她将被褥團起來抛在床尾,又去拿枕頭,打算一并丢到一邊,然後湊合睡一晚。
移開枕頭,她目光一頓,枕頭下方露出一塊顔色較深的痕迹,她嫌棄的皺皺眉,強忍着不适,靠近仔細辨認,仍然是一種讓人安眠的藥水且看這塊痕迹的大小,秋紋這丫頭應該是倒了不少,這是怕她睡不死?
栖月無奈的歎口氣,看來今夜是不得好眠咯!手上動作不停,把枕頭丢回原位,拉過被子弄了個輕微隆起的曲線,遠遠望去就像有人躺在裡頭。
布置好一切,她回到桌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行囊丢在一邊,又探身吹滅燭火,而後單手支額,靠在桌角閉眼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窗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一下睜眼望去,即使房内一片昏暗,她依舊看清了那支戳破窗戶紙伸進來的細小竹管。
一股氣體通過細竹管吹入屋内,栖月屏住呼吸,正準備上前将她拿下,忽聽見外頭又有其他動靜,又有人來了。
窗外的人顯然也發現來了人,她慌忙轉身與來人交手,可惜她那點子武功在來人眼裡根本不夠看,沒兩三招就被擒住。
栖月眸光輕閃,開門出去,就見秋紋被一個穿着侍衛服的男子制住。
她看見栖月出現,驚呼道:“你怎麼還醒着。”
“我……我認床,突然換了地方有些不習慣”栖月故意裝出愣愣的樣子老實回答,語氣間還帶着幾分羞赧。
“等等,你們這是?”她就像才看清秋紋被人鉗制住一樣,努力張大眼,一臉疑惑的問。
沒等秋紋張口辯解,侍衛搶先對栖月說:“屬下是公子的侍衛,姑娘方才可是有發現?”
栖月好似突然想到什麼,她一拍自己腦袋,忙道:“有,我剛才感覺到有人向屋内吹迷藥,就趕緊出來抓人……”言及此處,她話音猛地頓住,後知後覺般看向秋紋,不可置信的質問:“秋紋是你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