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出了變故的事兒也傳到了民間,聯想到十幾年前的大案,加上最近糧價飛漲,老百姓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韓彰最近剛得了一匹好馬,心情激動,夜裡都在自家練武場上策馬狂奔。
“大哥,大半夜的,你騎什麼馬啊。”韓家三郎被他拉來當看客,揉着眼睛抱怨。
十七八歲的少年就沒有不愛寶馬的,可是,再喜歡也不會大半夜激動得睡不着覺,也隻有韓大郎會策馬夜奔,以前還半夜把混青樓的許家公子踢傷了。
“三弟,你這是羨慕嫉妒。”韓彰一陣風跑過自家三弟,哈哈大笑而去,黑色寶駒在月光下如同黑色的匹練,速度快得隻剩下殘影。
已經整整跑了二十圈,動作絲毫不慢。韓彰越騎越開心。
殿下上哪找來這樣一匹神駒。
說起來,殿下最近對他真好啊,有求必應,好到讓他有點害怕。本來不敢收這馬,結果沒忍住。
除了這馬,還有一箱各種武林秘籍,連不外傳的少林絕學都羅列在其中,由不得他不懷疑。殿下是十分滿意這樁婚事吧?
也是,溫墨青是他們這邊的人,沒有嫁東宮,以後就不會兄妹反目成仇。
“大公子,三公子,國公爺在書房等你們議事。”
突然有個小厮來找,拎着燈籠從門外跑來。
“這麼晚了,祖父還沒歇着嗎?”韓彰握緊缰繩,勒停黑馬。
黑馬人立而起,嘶鳴起來。
小厮回道:“刑部江大人來了。”
韓彰一聽,趕緊下馬。不是大事,刑部的江恒不會上門。
韓家世代富貴,府邸寬闊,練馬場到書房得走上小半個時辰,小厮一個勁急催。
“大公子快些,國公爺正在氣頭上,要不您先去?”小厮知道自己拖累了大公子的速度。
在韓家,也就三公子勉強能跟上大公子。
“大哥,姓江的來者不善,每次他來都沒好事!”三公子韓明可煩死了刑部的人。
“走,去看看。”說完,韓彰縱身一躍掠上樹,往書房竄去。
韓明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就不見了。
韓家書房。韓連握着供詞半天不說話,手上的青筋凸起,怒目圓瞪。
“相爺,今晚這供詞不僅屬下看了,趙侍郎也看了,如今恐怕許家也知道了,若是他們抓着這個不放,禦前也不好交代。”江恒也急成鍋上的螞蟻。
“父親,要早做打算,如今殿下羽翼未豐,許家占着優勢,我們已經處于下風。”
“是啊,父親,隻要你一句話!”
韓家幾個兒子這會兒躍躍欲試。
“我們不能自亂陣腳。”韓連放下皺巴巴的供狀,“能出動死士誣蔑韓家,攀咬起來,誰最得利?”
老國公起身緩步走動,房中火燭搖曳,忽明忽暗。
“祖父,你找我?”韓彰在門邊冒頭,看到房中黑鴉鴉一片人頭又縮回腦袋。
“逆子,還不是你,整日在外面鬼混,被人盯上。”韓世子氣不打一處來。
韓彰一頭霧水,最近他乖得很啊,連茶樓都去得少,誰盯上他了?
“你看看這個。”韓世子轉身拿到狀紙丢他身上,“你不交代清楚,這殺人大罪你就自己去擔下。”
狀紙被拍到他下巴上,韓彰連忙接住,匆匆掃一眼,直呼冤枉,“這怎麼可能,當日我可是一直站在祖父身後,爹不信就問祖父。”
氣死他了,他跟那兩個姑娘無冤無仇,與大理寺還有将軍府也不熟,好端端地他殺他們家姑娘做什麼?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我問你,你這一個月都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韓國公迅速冷靜下來。
這是針對韓家的陰謀,韓家一倒,三殿下就失了強援,還能重提當年雙子謀逆案,徹底把三殿下打到泥裡,還能讓皇帝懷疑太子急于登位而嫁禍三皇子。
這一招打得大家措手不及,許家和韓家必然鬥上。
“此計如此毒辣,我想不出皇子之中,誰能想出這樣的計策。”江恒撫了撫長須,“必然有我們不知道的高人參與其中。”
韓彰這一個月在城中四處晃蕩,自然不知道自己被誰盯上,恨不能把幕後之人拉出過千刀萬刮。
“把你能想到的事情都寫下來,從明日起,不許你出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