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的期間,莊姝語順着她目光看過去,霎時挺直了腰闆,頗為不可思議,“咋的,沈椋惹你不高興了?!”
……
周了情長歎,看來真是沈椋送的,也真是人人都知道。
她上了床,和莊姝語面對面盤腿坐着。
“不是,”她想了想,“要說,應該算是我惹他不高興了。”
莊姝語戰術後仰,沉思片刻,問:“你倆吵架了?還打架了?他打不過你,所以生氣了?”
……
周了情徹底無語,一巴掌拍上她膝蓋,“你收收你那腦洞吧!想什麼呢!”
就今天沈椋那委屈哀切說哭就哭的漂亮小狗模樣,還打架?她都下不去那個手好吧。
“那怎麼回事啊,你說啊倒是!”莊姝語也急了,也一巴掌拍回她膝蓋,“快點說!”
周了情欲哭無淚,真是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于是幹脆挑了重點,“我失憶了,把他給忘了。”
莊姝語:……
她偏了偏頭,幾度張口都說不出話,最後伸手過來探她額溫,“挺正常啊……”
“你是不是,”莊姝語傳來一個揶揄的眼神,“是不是在玩什麼情侶之間的小把戲?!”
……
周了情拿出手機,把今天挂号的記錄給她看,“真的失憶,看過精神科了。”
莊姝語這下是真呆住了,把就診記錄和幾張片子的電子影像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停留在那行“未見病變”的診斷結果上許久,才松了口氣。
“醫生怎麼說?”她問。
“說可能是創傷後應激障礙,我約了心理醫生。”
“傳說中的PTSD?”莊姝語很震驚,好久才說,“你倆可真是活生生的偶像劇啊……”
周了情無語,“現在你還能想到偶像劇呢?”
“等會,”莊姝語像是突然抓住了關鍵,“你為什麼會隻忘了沈椋?”
周了情一怔,是了,她今天一整天沉浸在自己得了病的傷心裡,都忘了問一問,為什麼偏偏是沈椋。
為什麼偏偏隻有沈椋?
莊姝語說:“你是今天才忘了他的?”
周了情搖頭,“不是,昨天他給我發了微信,我就沒有想起他是誰。”
莊姝語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抓住她的手,說:“我好像,找到了一個重點!”
“說說看?”
“前天晚上我們去商場吃飯,出來的時候見到了沈椋,你還記得嗎?”
見周了情驚訝搖頭,莊姝語繼續說:“你那天突然暈倒,還是沈椋和我一起把你送到醫院的!”
居然還有這回事?
周了情不禁睜大了眼,心裡淺淺浮起一點愧疚。
“直到你挂完水退了燒,他把你送回家才離開。”
“但這不是重點,”莊姝語說,“重點是你發燒,燒到了四十度。”
所以?周了情不解。
“你仔細想想,你長這麼大,燒到過幾次四十度?”
聞言,周了情想了想,“除了小時候那回,好像三次吧。”
莊姝語猛拍大腿,“對啊!加上這次才三次,去年疫情大面積爆發的時候你都才三十八度!”
“而且你想想,你前兩次四十度高燒,是什麼時候?”
“高二,”周了情讷讷開口,“下半學期,四月,和六月。”
“對!看來我沒記錯!”莊姝語又拍腿,直接紅了一片。
周了情抓住她的手,“别拍了,拍壞了要。”
她一邊說,一邊想起這幾個時間點。
不是她記性好,而是這輩子燒到四十度的幾次都太巧合了,都是昏厥送醫院然後高燒挂水第二天醒過來出院。
尤其第二次高燒,在六月底,正趕上考試前期,把顧音怡緊張壞了,連着給她狠補了一周,補得她痛苦不已。
“高中的時候,我曾聽你提起過你有一個暗戀對象。”
暗戀對象?
周了情一怔,搖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在你第一次四十度發熱之後我去你們學校找過你,那時候你就不記得有過暗戀對象這回事了。”
“後來我忘了那個名字,現在我發現,好像就是沈椋。”
“而你第二次四十度發熱那次,剛好是沈椋出國後不久。”
周了情聽得一臉痛苦,“你要不直說吧,我對沈椋現在一片空白,除了名字、是天目商場負責人、還有是酸甜老沈總的孩子之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莊姝語深吸一口氣,一臉‘那我說了啊’,周了情擡手,示意願聞其詳。
“我覺得,四十度高熱可能是你的失憶病發症狀。”
“而這幾次失憶,都和沈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