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了情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出這樣看起來天馬行空的結論的。
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莊姝語“閱曆”豐富,大概,也是有點道理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沉默許久,周了情敗下陣來,“行,你字多,聽你的。”
莊姝語拍開她的手,“我說正經的呢,别和我開玩笑!”
周了情當然知道,隻是她不希望她的病,搞得身邊人都跟着擔心。
“我這個事,别告訴顧姨了。”她說。
聞言莊瞥來一眼,“認識這麼久了我能這點默契都沒有?”
周了情失笑,“就是因為懂你,我怕你擔心過頭,慌不擇路。”
莊姝語一怔,挺直的腰闆洩了氣似的軟下去,“知道了,不過你去看心理醫生那天我陪你去,我要看看具體什麼情況。”
“如果,”她神色認真,“情況不好,顧姨也該知道的。”
“嗯。”周了情歎息,“我明白。”
話落,莊姝語沉默片刻,又扯回之前的話題,“所以我還是覺得,你這次突然失憶,隻忘記沈椋和與他有關的經曆,問題很大。”
“你知道高中時期他暗戀你嗎?”
周了情“啊”了一聲,“還有這回事?”
她還以為她和沈椋是在他回國之後因為天目先熟悉,再因為酸甜産生感情。
“對啊!”莊姝語說,“我之前就覺得有哪裡奇怪,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那沈椋可真是,不簡單呐。”
見她摩挲下巴努力思考,周了情想了想,說:“你和我講講我和沈椋之間的事?”
“怎麼,”莊姝語問,“好奇了?”
她搖頭,“好奇隻是很小的一部分。”
她将公司同事都以為她與沈椋是戀愛關系說完,歎了一聲,“我不太想讓他們知道我生了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而且,這種别人全知道,隻有我自己這個當事人不知情的狀況,很不舒服。”
“我現在都有點怕再和天目有合作,我有點不敢見沈椋。”
莊姝語輕歎,拍拍她肩膀,“我是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的周了情,也有這一天。”
“不過也是,”她眨眨眼,“對于沈椋,你應該會有一種欠了他情債的感覺吧?”
那對于感情經曆空白幹淨、對追求者從不留情的周了情來說,應該很為難。
是了,周了情猛地點點頭,“你懂我,描述得很準确。”
雖然她不記得,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但要是沈椋往她跟前一站,那雙眼一紅,周了情真的隻想逃跑。
“他真的好能哭。”周了情垂了眼,聲音輕輕的,“招架不住。”
莊姝語搖搖頭,啧啧兩聲,“周了情,你真的完了。”
周了情瞥來一眼,顯然對于她接下來的話不是很想聽;于是她話鋒一轉,開始講她視角下的,周了情與沈椋的愛情故事——
不,應該說,情感糾纏。
*
第二天一早。
顧音怡敲莊姝語的房門沒敲出人,轉頭看見兩人從周了情房裡出來,本來是一件平常事,卻讓她吓了一跳,“你倆怎麼了?這黑眼圈挂到下巴了要!”
莊姝語頂着黑眼圈卻不顯疲憊,雙眼發光,好像剛經過一場激動人心的八卦現場。
“沒事顧姨,我倆講八卦講了一夜!”
她身後周了情就沒那麼精神了,隻是苦笑兩聲,“是啊是啊。”
莊姝語熱愛八卦熟人皆知,周了情又是常駐受害者,于是這樣太投入講了一夜倒也不稀奇。
顧音怡無奈失笑,白了莊姝語一眼,“下次可不準這樣了,一會上班可怎麼辦?”
莊姝語立刻搭着她肩膀往廚房走,“哎呀,我倆可以去廁所眯會嘛,或者喝點咖啡~”
顧音怡搖搖頭批評她年紀輕輕不懂愛護身體,一回頭撞上周了情視線,後者立刻給她比起大拇指。
莊姝語俏皮眨眼,表示包在姐身上。
吃了早飯,莊姝語和顧音怡去趕地鐵,周了情等兩人走了,立馬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出門前,她先去陽台看了一眼,沒在樓下瞧見沈椋的身影,才放心下了樓。
快步離開小區,周了情掃了共享單車上班。
時值六月底,梅雨季已經徹底結束,清晨的空氣裡少了幾分黴氣,變得清新許多。
周了情不禁歎息,這麼大好的時光,如果去公園晨跑多好。
但按照莊姝語的“情報”,她經常在晨跑時和沈椋偶遇,而且公園熟悉的叔叔阿姨都知道她和沈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