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周了情不禁有些心煩,又想起拳擊館——
救命,她不會連拳擊這麼個發洩壓力的愛好都要被剝奪吧!
可是,她也不能去聯系沈椋不準對方去公園和拳擊館吧……
畢竟他們兩人之間,好像是失去記憶的她問題更大些。
“真的是情債啊……”
她喃喃自語,鎖了車,看一眼時間,都沒到七點。
真行,她苦笑。
*
被于淼淼喊醒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五十五。
“了情姐,昨天沒睡好啊?”
于淼淼瞪大了眼,被她一雙黑眼圈吓得不輕。
周了情點頭,很頹靡,“失眠了。”
“姐,”于淼淼拖動椅子靠近她,“你這兩天很不對勁,是不是出什麼事啦?”
“有什麼事你說,我們一起解決!”
周了情笑了笑,心中湧起暖流,“放心,沒事,不用擔心我。”
于淼淼撇撇嘴,剛想再說什麼,周了情手機響起,她便乖巧收音。
“綠生吳總……”周了情蹙了眉,消息是錢怡樂發來的,說下午綠生吳總會來,讓她一起見。
她是記得這号人的,但現在正式回想,好像喝酒斷片了似的,許多記憶模模糊糊隻能看個大概,想不起來詳細。
看來,這人也和沈椋有很大關系。
但幸好,初次見面的記憶還在,是和錢怡樂一起的。
她回想了一下,想起對吳靖英的初印象:狐狸似的奸詐狡猾,油膩自信。
剛想到這,于淼淼啊了一聲,眉頭皺起,似乎對這個吳總有些反感,“吳總又要找你做活動了?”
周了情眨眨眼,是了,工作上她和于淼淼一直合作,想來大部分事情她都知道,于是說:“怎麼這麼喪?”
于淼淼說:“自從上次你告訴我吳總想利用你拿捏沈總占酸甜的便宜,我就越來越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啊,”她湊近了,小聲說,“之前忙音樂節那會,我聽說吳總私生活的名聲不怎麼樣,就是海王。”
“難怪和沈總多年同學卻一點不熟呢。”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兒,周了情心裡默默記下了,“沒事,我們隻負責工作,其他的離遠就行。”
但到下午,從吳靖英嘴裡聽到天目兩個字的時候,周了情才發現大事不妙。
錢怡樂笑呵呵的,“當然可以啊,天目商場員工年中團建,我們的兩個甲方合作,我們一定盡力。”
她說着,手肘推了推身邊笑容僵硬、遊神似的周了情,“了情,你說呢 ?”
“啊,”周了情笑,“對,沒錯,就是這樣。”
糊弄學真是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但就是有些明顯了……
顯然别人也不是傻子,吳靖英望過來,笑了兩聲,狐狸似的,含着幾分讓人不舒服的陰陽怪氣,“聽說周策劃前兩天生病了,這是還沒恢複好呢?”
他又是從哪知道的?
周了情心中不解,面上依舊職業微笑,“多謝吳總記挂,我恢複得差不多了,肯定不會耽誤工作,您放心。”
三人聊了聊活動相關,最後,吳靖英把周了情拉入三方的讨論組,“那之後周策劃有什麼問題和進度都發在這裡就行。”
周了情點開群成員列表,在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時心中幾乎一涼,她收了手機,“好的,吳總放心。”
照例送吳靖英去電梯口,周了情按下按鍵,便聽見吳靖英說:“周策劃這是還對我生氣呢?上次飯局都過去那麼久了,也該消消氣了吧。”
他邊說邊望着周了情,一雙桃花眼揚起鈎子似的弧度,“音樂節準備期間除了工作時間看都不看我一眼,到現在,是連我的合作都不想接了?”
那雙眼睛看得周了情頭皮發麻,這番話又聽得她雲裡霧裡,她大腦飛速運轉,想起于淼淼說起的利用她拿捏沈椋占酸甜便宜。
想來,說的是這件事了。
于是她笑,官腔打得十分絲滑,“吳總誤會了,我們畢竟是甲乙方關系,一碼歸一碼,今天可能确實狀态不佳,我跟您道歉;但工作上,絕對不會馬虎,您放心。”
吳靖英意外地擡了下巴,眼中泛起像是感興趣似的笑意,雖然少了點狐狸似的陰陽怪氣,但好像多了幾分毒蛇一般的攻擊性。
周了情寒毛直豎,幸好電梯到達,她心下一松:“吳總慢走。”
吳靖英笑了笑,電梯門合上之前,他突然擡手同她揮手告别,“周策劃下次見。”
微笑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消失,周了情雙手抱臂撫平一身雞皮疙瘩,本來還好奇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現下她是一點好奇都沒有了。
總歸不會是愉快的事情,想起來又有什麼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