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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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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用出門調查,又無需照看印刷店的時候,夏洛蒂會坐在飯桌旁,要麼打開電腦,手指飛快地敲擊着鍵盤,要麼安靜地看書。在一旁處理各種信息情報的我偶爾擡起頭,就能看到她那纖細的手指穿行在書頁與書脊之間,優雅又柔和地翻過一頁又一頁。

每當我看到她的指尖靈動,就差點忘記了我們身上還肩負着某些秘密的任務,不知不覺中,兩個星期過去了。

我時常在想,為什麼在雜務繁重的情況之下,她的手指還能那麼細膩。偶爾想象着她的手指靈巧地纏繞,在空中接連撥動和輕觸的樣子,甚至還會妄想,這雙手在身體上留下的觸感——當然,這種妄想必然不能讓夏洛蒂本人知道。

神谷一般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是在忙于拼裝各種器件,就是在接收各種訊息——李維先生在卡斯爾登城有一張情報網,現在這棟房子就成為了處理情報的中轉站。茶幾的一角擺放着顔色各異的瓶瓶罐罐,她說這些都是早些年練習煉金術的時候做出來的一些殘次品,之所以留到現在,是因為它們好歹還能進行廢物利用,做成其他勉強能用的小道具。

我對這些小玩意兒頗有興趣:“我聽說有些人能夠制造出供自己驅馳的使魔,神谷小姐你能夠做得到麼?”

大概知道我是在沒話找話,她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要是有那樣的本事,早就被協會裡的老爺子叫去他們的煉金實驗室了,沒準還會在第三結社[1]裡獲得一個坐席……制造使魔不僅需要精細的手工,還需要掌握賦予使魔意識的能力,不然它們就和提線木偶沒什麼區别。曾經那些大師們制造出大量的使魔,而現代人卻更多地依賴于過去的遺産,當然這也和這兩個世紀以來,秘儀逐漸式微,現代魔法師們的能力大幅下降有很大關系——不過誰知道呢,在神秘逐漸消逝的時代裡,又出現一位天賦異禀的魔法師,靠着自學複原了古時的魔法,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我繼續看着茶幾上的器件:“哦?那看來神谷小姐從前認識這樣的人?是你的丈夫或者情人麼?”

神谷的手停了下來,在沉默半晌之後,她望向了窗外:

“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那個人早就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就算曾經認識,也沒有什麼意義……喂,秋洋,不要試圖窺探我的過去,你就這麼想試一試我剛剛做出來的魔法道具?”

不過神谷雖然在嘴上控訴我的冒犯,但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于是我走了過去,将手中泡好的咖啡放在她的手邊,然後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我看到你食指上的那枚戒指,所以我猜大概是在紀念什麼人,僅此而已。”

神谷沒有再看着我,而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你說這個啊……這個和你說的那個人沒有關系,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哦對了,秋洋,這個給你。”

正在回憶往事的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茶幾上拿起一個小巧的紙袋,輕輕地向我扔過來,我張開手,紙袋就穩穩當當地落到了我的手心當中。

我看着簡易的包裝:“這是什麼?”

神谷努了努嘴:“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打開疊好的包裝,裡面躺着一枚嵌着玫瑰花的十字架吊墜。

我擡起頭看着神谷:“送給我的?隻是裝飾品麼?”

“當然不隻是裝飾,這個東西用處還挺多的,比如如果你會畫魔法陣的話,這個東西可以在空中展開一個法陣,不過是一次性的,造價也不便宜,所以不要随便亂用……當然也有其他用途——你可以隻當它是個護身符。”

我舉起這個小巧的十字架,輕聲地向神谷道謝,透過陽光看着它晶瑩剔透的結構,然後轉向不遠處的夏洛蒂:“斯賓賽小姐,這個挺适合你的。”

夏洛蒂微笑着,拿起了她手邊相同的紙袋朝我晃了晃,然後依舊忙着她自己的工作。我又低下頭看着手中的十字架,輕聲念叨着:“願玫瑰在你的十字上綻放……”

神谷眯起眼:“這是流傳于秘儀師之間的問候語,不過現在很多秘儀師都喜歡省去。如你所見,這就是玫瑰十字會的标志,不過樣式按照我的喜好進行了修改……我給你演示一下其中一個用法吧。”

神谷說着,輕輕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個尚未精細打磨的未完成品,放在手心之後,她手腕上的術脈發出微弱的光芒。十字架離開她的手,輕盈地漂浮在空中,閃耀着青綠色,圍繞在我的身邊。

“控制好你體内瑪那(Mana)的流動,稍稍激活其中的以太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如果持續注入瑪那的話,它會因為超出承受限度而爆炸。所以這玩意兒稍加改進,就能做成小型的魔法炸彈。你如果感興趣的話,以後我可以稍微教你這些奇技淫巧。不過我水平有限,不能盡善盡美。”

正這樣說着,清脆的手機鈴聲穿透了客廳。神谷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顯示,然後摁下了熄屏鍵:

“若利韋的消息來了,我們去科爾米耶大教堂。”

“他那邊又有新發現了?”

她打開屏幕,翻出那條短信送到我面前:

神谷博士,有要事相談,如果有空,請速來科爾米耶大教堂,如果沒有空,也請撥冗來一趟。

CJ

“根本就不給我們推辭的機會嘛……但是有必要這樣頤指氣使麼?”

我嘟囔了幾句,夏洛蒂則是站起身,合上手提電腦的屏幕:

“夏爾弟兄說話确實會直來直去,尤其是緊急的事情,他不會用商量的語氣來和你約時間見面——不過用這樣的口吻發短信,那一定是發生了比較緊急的情況。”

“但是從這裡到教堂也要二三十分鐘,來得及麼?”

我回過頭去,神谷已經系好圍巾,取下外套披在了肩上:“所以我們更要抓緊時間了,我去把車開出來,你們盡快準備好,然後來路邊等我。”

說着,她從餐桌上拿起車鑰匙,飛快地穿好靴子走出房門。我看了看夏洛蒂,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

“神谷小姐真是一個幹練的人……甚至讓我這樣一個懶散的人都想鼓起幹勁了。”

她也笑着聳了聳肩,繼續收集着散放在餐桌上的紙質文件,而我準備上樓去穿上外套。

“林先生,待會兒你下樓之前,去我的房間裡,幫忙把挂在門背後的大衣取過來吧,謝謝你。”

夏洛蒂纖軟而又帶着柔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仿佛讓人如沐春風,我應了一聲,然後邁上樓梯,回到二樓的房間裡。

當我再次回到客廳時,她已經把餐桌上的所有東西收拾妥當,正坐在椅子上彎下腰系着靴子的鞋帶,我穿過客廳,來到她的身後,輕輕把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身體在我的雙手接觸到她的那一刻顫抖了一下,然後在沉寂許久之後,她直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着向我微微颔首:

“林先生有心了,多謝。”

她轉身朝玄關走去,而我卻依然立在原地,思索着剛才她那一陣好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的反應。

“林先生?走吧,我沒事的,請放心。”

仿佛是看穿了我在想什麼一樣,夏洛蒂又露出了善解人意的微笑,但我總覺得,這樣的微笑背後總帶着些許勉強與掩飾。我輕聲向她緻歉,然後迅速穿好了鞋,走出門去。

回想起幾分鐘前,夏洛蒂的房間給我的印象是極緻的簡樸,甚至能夠用單調來形容:床邊放着一隻方方正正的行李箱,被褥是沒有任何花紋的灰色,書桌上整齊地擺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聖經、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以及一個熱水壺——她作為修女極其認真地貫徹了極簡主義,說實話,在我的認知裡要做到這些,對于一名女性來說,十分難能可貴。

當然,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在我前面的步伐輕盈,她的舉手投足都讓人感受到年青的力量。衣着雖然算不上時尚,但絕對算得上得體,這樣的穿搭與她沉靜之中流露出的活潑相得益彰。

我不禁感歎:“年青真好。”

“嗯?林先生為什麼要這麼說?”

夏洛蒂的耳朵動了動,回過頭來。

我連忙解釋:“啊,沒有什麼特别的意思,無病呻吟地感歎一下而已。”

“……可林先生不也十分年青麼?”

她轉過身來,面朝着我,慢慢後退着走在石磚路上。看着她的身軀,我更加意識到我與她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年青?我如今的樣子真的能夠稱作年青麼?我歎了口氣,看了看穿在身上顯得頗為嚴肅正式的服裝,自嘲般地笑了笑,朝她揚了揚手:

“好好看路,别摔着了。不要自作主張地用不合适的詞來形容别人……”

她赧然地笑着,又轉過身去望向前方。馬路邊站着神谷,她倚靠在車門上,正眯着眼睛靜靜地看着我們。我們快步來到車前,神谷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向夏洛蒂微微點頭:

“每次都麻煩你開車,真是辛苦了。”

“不會,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工作。”

與夏洛蒂不同,神谷的舉止看起來更為随性,但方方面面又恰到好處,雖然會有疏離感,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冷漠,不耐煩的表現之下,是難以掩飾的古道熱腸——這總會給我一種莫名的似曾相識。

“好幾天不見了,有什麼進展麼,修士先生?”

從剛才很遠的地方,就看到若利韋站在科爾米耶大教堂門前等着我們,神谷開門見山地詢問起他正在着手的事務。

“恐怕得讓你失望了,小姐,順着信件的線索,僅憑科爾米耶大教堂裡的一己之力,很難繼續調查下去。神父遇刺的事情已經受到了聖座關注,樞機□□了特使來處理,現在他的卧室和辦公室,我已經不能随意進出了。”

神谷頗為無奈地閉着眼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也去郵局咨詢了,結果和你那邊差不多,同樣沒查出個所以然來,至于樞機□□來的調查組,他們就算封鎖了兩處地方,想必你也有辦法進出吧?”

“沒錯,調查組的人已經将辦公室裡的東西分門别類地整理好了,當我進到裡面的時候,翻找我想要的東西,就比以前輕松許多,不過他們更在意的是那些文件,于是難免要遺漏些許小物件,比如這個。”

說着,若利韋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給神谷。我湊上前去,是一枚銀白色的戒指,上面有一個莫林十字架[2]的圖案。

“這不是巴夏洛神父的戒指。”

神谷并沒有用疑問的語氣,看起來相當笃定。

若利韋點了點頭,但又有些猶豫:“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這看上去像是女戒,上面的圖案和馬龍派(Maronitarum)教會牧徽上的十字一樣,但是,為什麼巴夏洛神父會有這樣一枚戒指?”

神谷并沒有回答,她熄滅了手機屏幕,将它還給了若利韋:

“修士先生,你今天把我叫來,就隻是為了這件事情麼?”

一陣強烈的威壓從我的身旁傳來,想必神谷對于隻因為一枚戒指就把她叫到這裡的事情頗有些不滿。

但若利韋并沒有慌亂,他撇過頭清咳一聲,将手機收了回去:

“事情并沒有完,調查組大概是五天前到這裡的,現在他們的工作快接近尾聲,本來預計下個星期就會返回羅馬,但是今天早上又出現了緊急狀況。”

神谷嗅到了一絲氣息:“又有人遇刺了?”

“正是如此。”

若利韋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身做出“請”的手勢:

“請随我來,我帶你們去事發現場,路上我會向你們介紹情況。”

神谷歎了口氣,收起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勢,若利韋帶着我們往教堂深處走去。教堂裡一如既往地光線陰暗,穿着黑色長袍的修士與修女們都在幹着各自的事情,似乎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依舊能夠感受到明顯的壓抑氛圍。我們沿着側廊踏入通往更高樓層的樓梯。

“這次的事情,與幾天之前巴夏洛神父遇刺有關麼?”

在昏暗的樓道裡,陽光透過窗戶的間隙,在狹小的空間裡刻下光與暗的分野。我望着若利韋臉上的高光與陰影,好奇地問起了這起案件的細節。

“這次遇刺的人名叫瓦倫丁·舒勒(Valentin Schuerer),是宗座特使的秘書。在你們來到之前,調查組就已經已經收集好證據,把現場清理完了——這下巴夏洛神父的事情估計要變成一件大案子了,但是為什麼要刺殺特使的秘書呢?如果想要震懾聖座的話,特使才是更好的目标吧……”

在若利韋的自言自語之間,我們來到了四樓的走廊上,他擡起手指了指盡頭,那裡有一扇打開的窗戶,光線從那裡照進室内,在地上投下棱角分明的光斑。

“案發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前,舒勒就是在那裡遇刺的。其實案發時正巧有人就在附近,他聽到了走廊裡的聲響,打開門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然後就看到有人倒在了血泊裡,窗戶大開,空氣裡還殘留着一絲黑色的煙霧。”

“黑色的煙霧?那兇手呢?跳窗逃跑了?”

雖然我知道兇手有可能根本不需要從窗戶跳下,但依舊還是用着像普通人一樣的口吻随口猜了幾句。

若利韋搖頭:“比你說的要複雜,但似乎又比你想的要簡單,請看這個。”

他挽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術脈,靠近還未幹的血迹,随着他向前邁動腳步,他的手腕逐漸發出微弱的青色光芒——這似乎是靈脈探測術,我從前在筆記當中看到過相關的内容。

他又補充道:“這個地方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都有魔力的殘留,看起來這起刺殺并不是某個普通人實施的,刺殺者至少有着很強的魔法操控能力……”

“……或者刺客根本不是人類。”

神谷走上前,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的血迹,又擡起頭仔細盯着窗沿,最終她回過頭來,打斷了若利韋的話。不過我并沒有完全理解她說的不是人類是什麼意思,于是便信口開河地開始瞎猜:

“難不成是吸血鬼?行兇之後直接變成蝙蝠群飛走了,所以窗台上沒有任何痕迹。”

“林先生,吸血鬼不能在陽光下行動的吧?”

夏洛蒂大概是沒有聽出來我是在胡說八道,立刻否定了我剛才的話。而神谷卻意外地望着我點了點頭:

“秋洋,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很可能就是吸血鬼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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